清晨的露水还挂在铁丝网的尖刺上,西北防区的训练场上已经腾起漫天尘土。时敬发的吼声像鞭子一样抽在空气里,带着初秋的凉意,却烫得人脊背发紧。
“快点!再快点!最后一公里,谁掉队今晚没饭吃!”
六十个新招募的队员背着三十斤重的沙袋,沿着防区铁丝网狂奔。他们的迷彩服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背上,裤腿沾满泥污,不少人的脚踝已经磨出了血泡,在地上留下点点暗红的痕迹。队伍最前面,几个从H市回来的老兵跑得稳健,时不时回头吼两句,把落后的人往前拽——这是时敬发定的规矩,要么一起跑,要么一起被淘汰。
铁丝网下,杨振平正带着另一组队员练近身格斗。他光着膀子,古铜色的皮肤上汗珠滚滚,手里的橡胶棍耍得虎虎生风,每一下都带着破空声,砸在新队员的护具上,发出沉闷的响。“出拳要快!别光用蛮力!丧尸不会给你摆架势的机会!”他一棍扫向一个年轻队员的膝盖,对方踉跄着倒地,他又抬脚踢了踢对方的胳膊,“起来!这点疼都受不住,等着被丧尸啃?”
陈鑫站在了望塔下,手里捏着个铁皮哨子,目光扫过训练场。新招募的60人,经过三天淘汰,已经只剩47个,个个眼里带着血丝,却没了初来时的怯懦,动作里多了股狠劲——这正是他要的,末世里,心软的人活不过三天。
刘洋正带着几个队员调试那挺重机枪,枪管被擦得锃亮,他趴在地上,校准瞄准镜,对着远处的稻草人扣动扳机(空包弹),“咔哒”声在训练场上格外清晰。感觉到陈鑫的目光,他抬起头,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这几天他进步最快,不仅格斗成绩拔尖,重机枪的操作也摸得门清,时敬发总说他“天生是块打仗的料”。
“陈哥,你看那边。”刘洋突然放下枪,朝防区入口努了努嘴。
陈鑫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五个穿着黑夹克的汉子正慢悠悠地晃过来,为首的叼着根烟,嘴角挂着痞气的笑,正是李虎。他身后跟着刀疤,还有两个手里拎着铁棍的壮汉,眼神吊儿郎当地扫过训练场,像在打量什么稀奇玩意儿。
时敬发也看到了,训练的吼声猛地停了,他把橡胶棍往地上一拄,快步走过来,拳头捏得咯吱响:“这孙子怎么来了?准没好事!”
“让队员们继续练,别停。”陈鑫拍了拍时敬发的胳膊,声音平静,“该来的总会来。”
李虎走到训练场边,故意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溅起的泥点差点落在一个正在做俯卧撑的队员手旁。那队员猛地抬头,眼里冒着火,却被旁边的老兵按住了——这是陈鑫定下的规矩,训练时不准擅自行动,尤其面对李虎的人。
“陈队长够清闲啊。”李虎倚在铁丝网上,烟卷在指尖转了转,“领着这群新兵蛋子在这儿晒太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西北防区改成游乐场了。”
陈鑫没接话,只是看着他:“李队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李虎嗤笑一声,目光扫过正在练格斗的队员,突然用手指点了点那个被杨振平打倒的年轻队员,“就这怂样,也配当守卫?我手下的狗都比他能打。”
年轻队员猛地站起来,拳头攥得发白,却被杨振平一把按住。杨振平冷冷地看着李虎:“李队要是来挑事的,就请回吧,我们没时间陪你耗。”
“挑事?”李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提高了嗓门,“我是来好心提醒陈队长——听说你打算过几天再去趟H市?那边的尸潮可还没散呢,万一……”他故意顿了顿,眼神阴鸷起来,“万一在路上遇到点‘意外’,比如卡车坏了,或者被丧尸围了,那可就麻烦了。”
这话里的威胁再明显不过——他在暗示会在陈鑫外出时动手脚。
训练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队员都停了动作,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陈鑫。时敬发的脸涨得通红,伸手就要去摸腰间的砍刀,被陈鑫一把攥住。
陈鑫往前走了两步,距离李虎只有不到三米。他没发火,甚至嘴角还带着点浅淡的笑,眼神却像淬了冰:“李队的好意心领了。不过我第三队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他指了指正在调试重机枪的刘洋,“我们的枪打得准,车修得好,就算真遇到‘意外’,也能自己解决。”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只有李虎能听清:“倒是李队,粮仓那边最近丢了不少粮食吧?听说张干事已经让赵刚去查了,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
李虎的脸色瞬间变了。私藏粮食的事他做得隐蔽,没想到陈鑫竟然知道。他猛地直起身,手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陈鑫,你少跟我来这套!”
“怎么?想动手?”陈鑫寸步不让,目光直视着他,“这里是西北防区,不是你的粮仓。真要闹起来,张干事问罪,你觉得他会帮谁?”
李虎的手僵在枪套上,指节泛白。他知道陈鑫说的是实话——现在陈鑫刚立了功,又有张干事撑腰,真在这里动了手,他讨不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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