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块浸了墨的布,沉沉压在营地上空。西仓库前的篝火还旺着,大铁锅里的野猪肉炖得酥烂,油脂浮在汤面,被火光映得发亮,浓郁的肉香混着土豆的甜、青菜的鲜,顺着风飘出老远,像只无形的手,勾着帐篷区里每个人的鼻子。
起初只是几个孩子循着香味跑来,扒着仓库的木栅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篝火旁捧着搪瓷碗的队员,喉咙里发出小声的吞咽。接着,他们的父母也跟了过来,大多是些普通幸存者,穿着打补丁的旧衣服,手里攥着磨得发亮的农具,看着队员们碗里油汪汪的肉块,眼里是藏不住的渴望。
“是陈队长的队伍?”有人小声问,语气里带着不确定。
“可不是嘛!”旁边立刻有人接话,“听说他们从H市回来了,带了好多好东西,张干事还赏了野猪肉呢……”
议论声越来越大,围着仓库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快就聚了几十号人。他们没人敢靠近,只是远远站着,看着篝火旁说说笑笑的队员,闻着那勾人的肉香,有人悄悄抹了把嘴角——在这顿顿啃压缩饼干、喝稀粥的营地里,肉香是比任何口号都更实在的诱惑。
陈鑫正给刘洋碗里添了块排骨,眼角瞥见栅栏外的人群,动作顿了顿。时敬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头一挑:“这帮人……是闻着肉香来的?”
“正常。”陈鑫把碗递还给刘洋,站起身,朝着栅栏走去。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有期待,有忐忑,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敬畏。
“都饿了吧?”陈鑫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锅里还有剩的,让弟兄们分点给孩子。”
队员们立刻端着锅走过去,用勺子把肉汤和肉块分到孩子们递来的破碗里。孩子们捧着碗,小口小口地抿着,眼睛亮得像星星,他们的父母则红着眼圈,不住地说着“谢谢陈队长”。
陈鑫看着这一幕,忽然提高了声音,让所有人都能听清:“我知道,大家在营地过得不容易。李虎的人霸着粮仓,赵刚的队伍守着规矩,普通幸存者想喝口热汤都难。”他指向仓库里堆放的药品和武器,“但我第三队不一样——我们从H市拼命带回来物资,不是为了自己独吞。”
“只要你手脚勤快,敢拼敢守,愿意加入第三队,跟着我陈鑫干,”他的目光扫过人群,像块烧红的烙铁,“我保证,以后不光有肉吃,有饱饭,更有能护住自己和家人的本事!”
人群里炸开了锅。
“陈队长,真能加入?”一个精壮的汉子往前挤了挤,他胳膊上有道丧尸抓的疤,显然是个敢拼命的。
“只要你够格!”时敬发接过话,把袖子撸到胳膊肘,“明天一早来西仓库报名,体力好、脑子活、没歪心思的,我们都要!但要是想混吃混喝,或者憋着坏水……”他掂了掂手里的砍刀,“别怪我时敬发不客气!”
人群的热情被彻底点燃了。有人当场就拍着胸脯说要报名,有人拉着家人商量,还有人已经开始往家跑,说要连夜磨快砍刀,明天好显显本事。直到后半夜,围着仓库的人才渐渐散去,但那股肉香和陈鑫的话,像颗种子,落在了每个人心里。
第二天天刚亮,西仓库前就排起了长队。从帐篷区到仓库门口,黑压压的全是人,足有两百多号,男女老少都有,手里有的攥着镰刀,有的扛着木棍,还有个老头背着半麻袋自己种的土豆,说要“当报名费”。
时敬发站在登记台前,脸拉得老长,比魔鬼训练时还严肃。他身后站着杨振平和几个老兵,每人手里拿着根木棍,眼神像筛子,挨个打量排队的人。
“姓名?以前干啥的?”
“敢不敢杀丧尸?上次见丧尸是啥时候?”
“为啥不投赵队或李队,偏来我们这?”
问题一个比一个直接,但凡回答得含糊、眼神躲闪的,直接被木棍拦在队外。有个油嘴滑舌的汉子说自己“啥都会”,被时敬发一把推出去:“去去去!李虎那缺你这种耍嘴皮子的,我们这要的是能扛事的!”
队伍里,刘洋正帮着维持秩序,目光在人群里扫来扫去。忽然,他的视线顿住了——队伍中段,有两个穿着黑夹克的汉子正低声说着什么,其中一个嘴角有颗黑痣,他认得,是李虎手下专门放哨的“黑痣”;另一个高个,看着面生,但眼神总往仓库里瞟,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腰间,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刘洋心里一紧,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绕到仓库后面。陈鑫正和王天凯清点新领到的子弹,见他过来,抬头问:“怎么了?前面出乱子了?”
“陈哥,有点不对劲。”刘洋压低声音,往队伍方向努了努嘴,“那两个穿黑夹克的,嘴角有痣的叫黑痣,是李虎的心腹,以前总跟着刀疤晃悠;那个高个我不认识,但他俩眼神不对,不像是来报名的,倒像是在记人数、看仓库布局。”
陈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黑痣正好抬头,和他对上视线,立刻低下头,装作整理衣服。高个则往旁边挪了挪,挡住了陈鑫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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