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爷子哪敢起来?他依旧伏在地上,身子微微发颤,声音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哭腔:“县主开恩!县马爷开恩!草民实在活不下去了!求县主和县马爷救救钟家这百年的基业吧!”
沈嘉岁这才正眼看向他。
不过几日工夫,钟老爷子像是老了十岁,原本富态的脸颊塌陷下去,颧骨突出,眼底一片乌青。
“哦?”沈嘉岁微微挑眉,语气平静无波,“钟老此话怎讲?活不下去?新昌县还有比钟老更富足的人家么?您可是我们县的粮仓大户。”
“粮仓?”钟老爷子像是被这两个字戳中了痛处,猛然抬起头,语气激动:“县主大人!正是这粮仓!我钟家那近万亩田地的稻子,眼看就要烂在地里了啊!”
他几乎是声泪俱下:“县主大人开恩!当初建县主府、开作坊、修那劳什子火柴坊,还有后山、矿上,我们钟家的佃户,十停里被招走了七停!如今地里一片金黄,眼瞅着熟透掉粒,可我们钟家没人啊!”
“过去还能去邻县找点短工,可如今县主这里工钱高、活计还好,人都往您这儿挤,我连短工的影子都摸不着!再没人手收割,那些稻子是粮食啊!也是我们钟家百年立根的根本!真要烂在地里发霉生芽,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那地里头干净!”
燕回时手上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他将擦刀布随意放在身旁小几上,佩刀却并未归鞘,就那样横在膝头。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钟老爷子佝偻的背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怒不喜,但那无形的压迫感却陡增十倍,整个厅堂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钟老爷子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锁在自己后背,让他每一寸肌肉都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他不敢抬头去看燕回时的眼睛,只能更卑微地伏地。
沈嘉岁端起手边的白瓷茶杯,轻轻用盖子拨了拨浮在水面的两片茶叶,语气波澜不惊,甚至带上点不解:
“钟老此言,实在让本县主费解。三日前,我已下令,所有在我各处工坊工地、包括后山做活的,只要自有田地需收割,一律准假回去收粮。这点,想必钟老也该知道?我体恤农人辛苦,更知粮食为国之根本,怎会罔顾秋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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