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同志,组织上正在调查何雨昂的事情,请你相信政府,相信组织会查个水落石出。你们安心工作,不要有思想负担。”
这话传到易中海耳朵里,无异于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院里邻居们的态度变化,更是让易中海体会到了什么叫“千夫所指”。
一向精于算计、讲究明哲保身的阎埠贵,现在看见他,远远地就绕着走,实在避不开了,也只是极其冷淡地点个头,眼神里满是疏离和一种“我看透你了”的失望。
以前总想压他一头、当院里刘海中,此刻毫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他故意在易中海路过时,站在自家门口,声音洪亮得恨不得全院都听见:
“哟!这不是咱们院的‘大功臣’老易嘛!举报有功啊!啧啧,扳倒了一个‘大特务’,这可是天大的功劳!怎么着?街道办还没给您送锦旗?没给您安排个一官半职?不应该啊!哦,我明白了,肯定是组织上要保密,低调处理!对吧老易?不过啊,”
刘海中故意拉长了调子,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易中海,“这官帽子,是好东西,可也得看戴不戴得稳当哟!别风一吹,就掉了,还砸了自己的脚!” 这话夹枪带棒,字字诛心。
就连一向刻薄、同样不怎么喜欢何家的贾张氏,这次也站在了易中海的对立面。
她倚在门框上,看着易中海灰溜溜的背影,撇着嘴,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易中海听见的声音嘀咕:
“呸!缺了大德的玩意儿!背后捅刀子,算计邻居,也不怕遭报应!断子绝孙的命!” 这话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易中海最痛的软肋上。
易中海感觉自己成了四合院里的“孤魂野鬼”。走到中院,原本聚在一起唠嗑的妇女们立刻噤声,眼神飘忽;走到前院,下棋的老头们也停下了棋子,看他的眼神像看什么脏东西。
他总觉得背后有人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内容一定是关于他的卑鄙无耻。
这种被彻底孤立、被集体唾弃的感觉,比任何直接的辱骂都更让他难受。
巨大的落差,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将他心中那点可怜的“正义感”和“功劳心”迅速扭曲成了强烈的憋屈、怨毒和一种病态的自我安慰。
“哼!你们懂什么!一群鼠目寸光的玩意儿!” 易中海把自己关在屋里,对着冰冷的墙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布满了血丝,
“何雨昂被抓了!关起来了!他完了!他再厉害,再能算计,还不是栽在我易中海手里!是我!是我这个你们看不起的老绝户,把他送进去的!我是扳倒了特务的英雄!是保护了大家的功臣!你们现在这样对我,是嫉妒!对!就是赤裸裸的嫉妒!嫉妒我立了大功!嫉妒我比你们有觉悟!”
他一遍遍地在心里嘶吼,用这种扭曲的认知给自己洗脑,将外界所有的鄙夷和冷漠都强行解读为对自己“功绩”的嫉妒。
渐渐地,一种病态的、虚妄的“得意洋洋”在他心底滋生出来。
他开始在院子里刻意地昂首挺胸,脚步踏得咚咚响,咳嗽声也比平时响亮了好几倍,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向全院宣告他的“胜利”和“存在感”。
当看到何大清低着头匆匆走过,或者何雨柱在院里劈柴时那沉默而压抑、偶尔瞥向他那冰冷刺骨的眼神时,易中海心底就会涌起一股扭曲而阴暗的快意,仿佛何家人的痛苦就是他最好的营养品。
他甚至专门跑到龙老太太的后院正房去“邀功”。
老太太的精神状态似乎稍微稳定了一些,不再整日惊恐尖叫。
“老太太!我帮您出了口恶气!天大的恶气!” 易中海脸上堆着刻意挤出来的、带着谄媚的笑容,凑到蜷缩在床角的龙老太太跟前,声音拔得很高
“那个何雨昂!那个让您睡不着的‘东西’!被政府抓起来了!他是特务!是坏分子!政府把他关进大牢了!以后再也没人能吓唬您了!您老可以安安稳稳地睡觉了!”
龙老太太浑浊的眼珠似乎转动了一下,干瘪的嘴唇哆嗦着,发出如同砂纸摩擦般嘶哑的声音:“抓…抓了…抓了好…抓了好…”
她枯枝般的手摸索着,从枕头底下颤巍巍地掏出二块银元递向易中海:“…给你的…”
易中海看着银元,眼中闪过算计。但看着老太太那依赖的眼神,他强行压下直接问老太太有多少老底的冲动,脸上挤出更“灿烂”的笑容,伸手接过银元:“哎!谢谢老太太!您老惦记我!”
他坐在老太太那狭小、散发着陈腐气味的房间里,摩擦着银元的边角,感受着一种极其畸形、建立在他人痛苦和自身卑琐之上的“安心”与“成就感”。
仿佛扳倒了何雨昂这个“大魔头”,他易中海就成了这方寸之地里真正的“主宰”,连这个曾经的四合院“老祖宗”,现在也不得不“依赖”他,向他“进贡”。
这种虚幻的权力感,成了他在这冰冷现实中唯一的慰藉和麻醉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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