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机关深处的密室,那截被称为“血婴木”的邪物,被供奉在一个复杂的法阵中央。
阴沉木匣敞开着,暗红色的藤蔓状物体在微弱烛光下仿佛活物般缓缓蠕动,表面那些凸起的婴孩面孔扭曲得更加痛苦狰狞。
空气中弥漫的腐败甜腻与血腥气几乎凝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那位阴阳寮的老者,斋藤一郎死后残存的“硕果”之一,正手持一张绘制着繁复暹罗符咒的骨板,口中念念有词,枯瘦的手指沾着混有自身精血的朱砂,颤抖着试图引导法阵的力量注入“血婴木”。
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脸上是病态的狂热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犬养健和佐藤屏息站在一旁,眼神灼热地期待着“神迹”降临。
然而,当老者的咒文达到最高亢,法阵光芒最盛之时,异变陡生!
那截暗红色的“血婴木”猛地一颤!表面搏动的“血管”骤然膨胀,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唧”声。一股远比之前狂暴、充满原始贪婪与破坏欲的邪异气息轰然爆发!
法阵的光芒如同脆弱的琉璃,瞬间被冲得支离破碎!
老者“噗”地喷出一口黑血,身体如遭重击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手中的骨板寸寸碎裂!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那“血婴木”上延伸出数条细如发丝、却快如闪电的暗红色血线!
血线无视了距离,无视了物理阻碍,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瞬间穿透了密室厚重的墙壁!
“啊——!”
“八嘎!什么鬼东西?!”
“救我!机关长大人救…”
外面走廊里,骤然响起几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那是负责守卫密室的两个日本宪兵和一个路过的低级文员!惨叫声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戛然而止。
佐藤反应极快,猛地拔枪,脸色煞白地挡在犬养健身前。犬养健也惊骇欲绝,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死死盯着密室门口。
门被粗暴地撞开。两个宪兵和一个穿着文员制服的男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脸上还凝固着极致的恐惧。
他们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木乃伊,皮肤紧贴着骨骼,呈现出灰败的死气。最骇人的是他们的眼眶——空洞洞的,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内部硬生生钻了出去!
那几道暗红色的血线,此刻正缠绕在尸体上方,末端似乎裹挟着几团模糊不清、散发着微弱白光(普通灵魂)和一丝丝驳杂暗红(沾染的少量血气)的光团,正贪婪地将其拖拽回密室,融入那搏动得更加强烈的“血婴木”中。
“它…它在灵魂!”倒在地上的阴阳寮老者咳着血,声音嘶哑绝望,“它…它不接受供奉…它要的是…它要的是…”
他的话音未落,那“血婴木”似乎尝到了甜头,更多的暗红血线如同活物般从本体蔓延出来,带着令人窒息的贪婪,无视了犬养健和佐藤,再次穿透墙壁,目标直指梅花堂内那些气息更“可口”的存在——佩刀的浪人、穿着军装的特务、甚至…一个刚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审讯室血腥气的行动队小队长!
“不!拦住它!快拦住这鬼东西!”犬养健终于失态地嘶吼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他引以为傲的梅机关,此刻竟成了这邪物自助的屠宰场!
---
四合院里,日头依旧惨淡。易家媳妇正给龙老太太喂着加了点糖的稠粥——那是易中海用一枚银元在黑市换来的。
龙老太太小口小口地喝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这糖粥的代价,她心里门清。
何大清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在院里笨拙地劈着几块城外捡来的碎木头,准备给闺女烧炕。他媳妇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婴儿坐在门口晒太阳,脸上带着人母的温柔。
何雨昂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然而,就在他踏入院门的瞬间,一丝极其微弱、却凝练如实质的金色光点,如同护体的鳞片,在他周身皮肤下一闪而逝,快得几乎无法察觉。
同一时刻,远在梅花堂深处。
几条贪婪扑向一个刚从审讯室出来、浑身煞气腾腾的日本特务的暗红血线,在即将触碰到那特务灵魂的刹那,仿佛被无形的烙铁烫到一般,猛地扭曲、退缩!
那特务只感觉一阵刺骨的阴寒瞬间掠过,打了个哆嗦,茫然四顾,全然不知自己刚从鬼门关前擦肩而过。
血线在空气中疯狂扭动,发出无声的、充满暴戾和厌恶的嘶鸣,仿佛嗅到了什么极度排斥的东西。
它们放弃了那个“美味”的特务,如同受惊的毒蛇,猛地缩回密室,缠绕在“血婴木”本体上,发出不安的躁动。
“排斥…它在排斥什么?”瘫倒在地的阴阳寮老者捕捉到了那邪物传递出的混乱意念,艰难地解读着,“沾染了…‘功德’的气息?那光芒…让它厌恶…甚至…恐惧?”
犬养健和佐藤惊魂未定,看着那些缩回去的血线,不明所以,只觉得是这邪物暂时“吃饱”了,或者出了什么岔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