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线电静电噪音突然变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控制室的地面裂开一道斜坡。林墨右臂的羽毛纹路自动转向,青光在斜坡上照出带血的脚印。赵上校用军刀撑起身体,发现刀刃上凝结的黑色机油正形成箭头,指向地下更深处的通风管道。那些管道表面布满抓痕,像是被无数指甲刮擦过。
斜坡尽头的铁门自动滑开,扑面而来的腐臭味里混着航空燃油的刺鼻气息。门后是足球场大小的生产车间,流水线上悬挂着未完成的天使机甲。每个机甲胸腔都敞开着,露出里面被机械部件缠绕的人类躯体。林墨注意到那些人的飞行服上,都缝着写有"37"的布条。
车间的广播喇叭播放着扭曲的诵经声,仔细听能分辨出是篡改过的《金刚经》。流水线旁的工人机械地重复组装动作,他们的眼球被替换成仪表盘,表针永远停在37分。赵上校的军刀突然震动,刀柄投影显示出这些工人都是驼峰航线失踪的飞行员名单上的人。
车间中央的熔炉里,灰绿色液体沸腾翻滚。被推进去的活人信徒在惨叫中与P-40零件融合,出来时已变成半机械的怪物。林墨右臂纹路突然刺痛,青光在熔炉上方形成祖父的虚影——老人正指着熔炉侧面的铭牌,那里刻着"玄甲营37号实验"的模糊字迹。
流水线尽头是质检台,完成的天使机甲被钉在十字架上测试。质检员手持的检测仪正是圣痕仪器的缩小版,每当红灯亮起,就有机甲被推进粉碎机。粉碎后的金属残渣自动流向角落的祭坛,组成与林墨右臂相同的羽毛纹路。赵上校发现祭坛底座刻着1945年的日期,正是他祖父那支特遣队失踪的日子。
车间的墙壁突然渗出黑色液体,组成中英文混杂的标语:"痛苦即净化"。林墨右臂的羽毛纹路突然展开,青光扫过之处,那些标语都变成了飞行日志的残页。赵上校用军刀挑开最近的一具机甲,里面的躯体胸口刻着"To my brother",但后半截字迹被机械部件覆盖。
通风管突然喷出浓稠的灰绿色雾气,流水线上的工人同时停下动作。他们的仪表盘眼球集体转向林墨,指针疯狂摆动后全部停在37。熔炉里的液体剧烈沸腾,一个接一个的气泡炸开,每个气泡破裂时都传出"Mayday"的呼救声。
质检台后的幕布突然落下,露出成排的玻璃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与林墨祖父相貌相似的躯体,它们的心口位置嵌着P-40的零件。赵上校的军刀自动飞向中央的培养舱,刀尖刺破玻璃的瞬间,所有培养液都变成了黑色机油,在地面组成玄甲营的平面图。
林墨右臂的羽毛纹路突然脱离皮肤,在空中组成完整的翅膀虚影。这光影扫过车间时,所有伪经广播都变成了真实的坠机录音。质检台上的十字架自动翻转,露出背面刻着的血字:"当37具肉身归位"。最后一个字被灰绿色根须缠绕,正缓慢地蠕动变化。
车间的警报突然响起,所有未完成的机甲同时睁开眼睛。它们的观察窗里闪过林墨祖父坠机前的画面,但很快被灰绿色物质覆盖。赵上校拽着林墨退向通风管,军刀在金属表面刮出的火花组成新的倒计时——这次只剩下37秒。
通风管道内壁渗出黏稠的黑色液体,这些液体在林墨面前组成细小的箭头,指引着前进方向。赵上校的军刀突然变得滚烫,刀身上浮现出通风系统的结构图——每个拐角处都标注着"37"的数字。管道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像是某种巨型机械正在启动。
爬行约三十七米后,管道突然向下倾斜。林墨滑落时右臂的羽毛纹路自动展开,减缓了下坠速度。落地点是个圆形平台,中央摆放着十二台手术床,每张床上都固定着正在被改造的人类。他们的胸腔被切开,里面植入的不是心脏,而是微型化的飞机发动机。
平台边缘的控制台上,老式收音机正在播放混着静电噪音的佛经。林墨注意到收音机的调频指针停在37MHz,这个频率正与右臂纹路的闪烁频率一致。赵上校的军刀突然指向天花板——那里悬挂着十二具青铜棺材,每具棺材表面都刻着不同的坠机坐标。
手术床上的改造体突然同时睁开眼睛,他们的瞳孔里浮现出P-40的剪影。其中一具改造体挣脱束缚,用机械手指在地面刻下"燃油37加仑"的字样。林墨右臂的纹路突然刺痛,青光在字迹上方投影出祖父的虚影,老人正指着自己空荡荡的胸腔——那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现在却装着块飞机仪表的残片。
平台中央升起圆柱形玻璃舱,里面悬浮着团灰绿色物质。当林墨靠近时,那团物质突然变形,组成张人脸——正是六翼骑士的面容。玻璃舱表面浮现出刻度,从0到37的数字环绕排列。赵上校用军刀划破玻璃,流出的不是液体,而是无数张泛黄的照片碎片,每张都显示着不同时期的玄甲营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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