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仪器的金属外壳像干裂的树皮般剥落,露出里面由十二具青铜棺材拼接的内胆。那些棺材表面的星图刻痕正与林墨胸口的纹路同步闪烁。他右臂的尸斑突然发烫,青灰色的斑点像蚁群般蠕动,逐渐连成残缺的翅膀形状。赵上校试图掰开老周按在红色按钮上的手指,却发现尸体的皮肉已经与控制台融合,铁钩融化形成的铜水正渗入"紧急制动"的铭牌缝隙。
控制室地面裂开的十二道缝隙中,升起的螺旋桨叶片上挂满冰晶。这些七十年前的金属残骸旋转时,刮起的寒风里混着驼峰航线的无线电静电噪音。林墨右臂新形成的翅膀纹路突然迸发青光,在天花板上投映出天使机甲的三维操控界面,血红色的倒计时数字在4分59秒处不断跳动,每个数字边缘都渗出黑色机油。
三具被灰绿色根须缠绕的青铜机甲从仪器内部升起,中间那具胸口的观察窗玻璃上,林墨祖父的照片正在缓慢褪色。赵上校的军刀自动飞向左侧机甲,刀柄机械结构展开时发出的咔嗒声,与当年P-40启动前的仪表自检声一模一样。当火星溅到林墨右臂上,那些青灰色纹路瞬间变成荧光青色,像电路板上的导电路径般向肩膀蔓延。
老周突然坐直的尸体喉管里传出引擎轰鸣声,报出的坐标让整个控制室墙壁透明化。外面集结的十二翼骑士军团正在重组,它们翅膀上挂着的弹片拼出"玄甲"两个汉字。林墨不受控制地走向中间机甲时,右臂纹路延伸出的光带像输液管般扎进驾驶舱。祖父照片背面的火焰在舱内形成操纵杆投影,火焰里漂浮着当年仪表盘上"37"的金属碎片。
赵上校钻进左侧机甲时,军刀部件在操作系统核心位置投射出玄甲营的密文。三具机甲同时启动的震动让控制室顶部落下锈渣,林墨发现驾驶舱内壁的"37"刻痕里嵌着发黑的指甲——与祖父遗物箱里那枚折断的指甲完全吻合。安全带自动缠绕时,老周的肠子电缆末端连着半截涡轮叶片,叶片边缘还沾着1945年的血迹。
倒计时跳到4分30秒时,第一具十二翼骑士撞碎外墙冲入。林墨右臂纹路的剧痛中浮现陌生记忆:祖父在坠机前五分钟猛拉操纵杆的手部肌肉记忆。机甲自动做出横滚机动,右臂弹出的P-40机翼残骸上,当年的弹孔里突然射出灰绿色光束。赵上校的机甲用肩甲挡下青铜箭时,撞击产生的火花在空气中组成驼峰航线地图的轮廓。
能量条与倒计时同步减少的警报声中,林墨看到赵上校的机甲操作系统泛着血光——那是用玄甲营死士的鲜血淬炼过的痕迹。第三具机甲被老周的半透明身影操控着冲入敌阵,自爆时炸开的飞行日志碎片在空气中组成雷达图。林墨的机甲自动收集这些碎片,操纵杆周围的投影显示出每个骑士的能量节点,节点位置全是当年P-40的故障点。
倒计时3分15秒,骑士们展开的攻击阵型正是1945年日军零式战斗机的编队。林墨右臂纹路已蔓延到胸口,与星图连接成的导航系统在驾驶舱地板上投映出三维航线。机甲做出的殷麦曼翻转让骑士炮火全部落空,这个二战空战动作耗能的瞬间,舱内壁的"37"刻痕突然渗出鲜血,血珠在操纵杆表面形成保护膜。
赵上校突入敌阵时,军刀部件投射的示意图显示骑士能量节点在翅膀根部。林墨的机甲突然过载报警,能量条急速消耗到只剩37秒的量。祖父的记忆第三次涌现:当年用最后37加仑燃油做出的爬升决策。机甲随之关闭所有非必要系统,能量集中到右臂的机炮上——那根本是截P-40的排气管改造的,发射的每发炮弹都带着七十年前的油污。
十二翼骑士领队展开翅膀组成封锁网时,网上挂着的全是坠机地点照片。林墨机甲被缠住的瞬间,右臂纹路的青光顺着根须反向入侵,将骑士胸口观察窗变成显示屏。正在播放的坠机画面里,飞行员塞照片的手上戴着与林墨相同的家族戒指。照片背面晕染的墨水组成"现在"二字时,整个驾驶舱突然弥漫起1945年昆明机场的燃油味。
倒计时1分30秒,赵上校的机甲因军刀部件过热而僵直。他用匕首撬开控制面板时,刀刃刮出的火花里浮现玄甲营密文手册。林墨机甲伸出的光索连接两具机甲共享能量,传输过程中老周的身影在光索里闪现,手里拿着写满油量计算公式的纸条。最后的骑士集群自杀冲锋时,林墨机甲垂直爬升的轨迹与当年祖父的最后一飞完全重合。
当骑士们撞上控制室顶部的炼金阵,阵图中浮现的祖父虚影敬了个标准军礼。他手中照片背面的完整字迹"当37归零时"正在发光,每个字母都对应着下方机甲的一个部件。倒计时归零的警报声中,三具机甲解体的金属碎片在空中组成"bro..."的残缺字样。林墨摔在控制台上时,右臂褪色的纹路里还残留着几粒1945年的航空燃油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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