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舟的震颤突然变得急促,像有两只无形的手正攥着舟体往相反方向拉扯。
苏婉发间的世界树细枝突然烫得惊人,她本能地按住发绳,愿火在掌心腾起时,瞳孔骤缩——那团纯粹的赤焰里,两颗星辰的投影正在缓缓靠近,一颗是颈间暖玉般的星辰珠,另一颗则泛着让人心悸的幽黑。
"两颗星辰......在互相吸引!"她的声音带着破音,指尖的愿火都晃出了火星。
赵老正扶着船舷查看地脉修复进度,闻言白发"刷"地炸开,枯瘦的手猛地拍向腰间的传讯玉符:"所有源枢殿听令!
立刻关闭星力传输通道!"他转身时差点撞翻旁边的星纹母金熔炉,"那黑星在抽引星辰珠的本源,再这么下去......"
"赵老。"
李小凡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
所有人抬头。
他立在星木巨龙的龙角上,衣袂被混沌乱流掀得猎猎作响,却站得稳如磐石。
颈间的星辰珠不再是温凉的,此刻正贴着他心口发烫,热度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钻,像有个沉睡的东西被唤醒了。
他望着千丈外影渊巨城那团黑雾中的幽光,喉结动了动:"它在......呼唤我。"
"家主!"林浩攥紧星焰战矛的手青筋暴起,星焰战营的八百甲士同时单膝跪地,"那是暗影宗的诡术!
您若被吸过去——"
"退下。"李小凡抬手,龙角上的星辉便顺着他指尖流淌,在虚空凝成一道星桥。
他能清晰感知到黑星里翻涌的情绪:不是恶意,更像......久别重逢的急切。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去守住鸿蒙井,若有异动......"他顿了顿,"直接引爆源鼎的备用金焰。"
林浩咬着牙退下,战靴碾过甲板的声响像敲在所有人心上。
杨将军的星木战铠突然泛起青光,他摸了摸胸甲上新生的树纹,低声道:"这铠甲......在发烫,和家主身上的光一个温度。"
"因为你们本就是同根。"
沙哑的男声从人群后方传来。
众人转头,见那身着青衫的云中鹤不知何时立在源枢殿门口,他腰间的玉牌正泛着血光——那是他动用"天机眼"的征兆。
老人盯着两颗共鸣的星辰,眼角的皱纹里浸着冷汗:"上一纪元的'星源之战',你们都不是最初的星种。"他踉跄两步,扶住旁边的愿火台,"那颗撞碎你穿越的陨石,是母星核的残骸。
星辰珠与影渊星......"他深吸口气,"是从同一颗母核里分裂出的双生子种。"
"这不可能!"凤舞的身影从黑雾里显形,她手中的古籍残卷正簌簌翻动,"九幽盟秘典记载,星种纪元末期,强者以星核炼化万界,最终母核崩碎,纪元覆灭......"她的指尖停在某页焦黑的残章上,"看这里——'双生种出,星源重开'。"
轰——
李小凡脚下的星桥突然炸裂成万千星屑。
他捂着额头单膝跪地,眼前闪过刺目的白光。
混沌、星核、两道身影......画面像被暴雨打湿的绢帛,模糊又清晰。
他看见一颗比太阳还璀璨的星核悬浮在混沌深处,两道身影同时伸出手——白衣的他与黑衣的暗影宗主,指尖几乎同时触到星核表面。
"这是......"他喘息着,鲜血从鼻腔溢出,"我的记忆?"
"是母星核的残识。"云中鹤的声音突然遥远,"它在向继承者传递真相。"
更多画面涌来:星核崩裂的刹那,白衣人攥着半块星核坠入时空乱流,黑衣人则带着另一半冲进影渊;轮回盘的碎片、鸿蒙舟的裂痕、世界树双生果实的光......所有他在混沌里打捞的宝物,此刻都连成一条线,线头系在那颗崩碎的母星核上。
"原来......"他抹去鼻血,抬头时眼底有星辉流转,"我不是偶然穿越。"
"是轮回。"云中鹤长叹,"母星核在寻找能承载它的'容器',而你......"
"醒了?"
沙哑的笑声裹着黑雾,从影渊巨城深处飘来。
那道遮天蔽日的身影已走出城墙,黑雾退去,露出一张与李小凡有七分相似的脸。
他掌心的黑星正在疯狂跳动,与李小凡颈间的星辰珠共鸣出刺耳鸣响:"等你想起这些,可等了整整三个纪元。"
李小凡缓缓起身,星木巨龙在他身后发出龙吟。
他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指尖轻轻按在星辰珠上——那里的热度,此刻竟带着几分亲切。
"所以,"他轻声说,"这就是我们的战争。"
暗影宗主的嘴角勾起冷笑,黑星的光芒骤然暴涨,将整片混沌照得如坠冥渊:"战争?
不,小友。"他抬手,虚空中浮现出半块与星辰珠纹路完全契合的星核残片,"这是......星种的归位。"暗影宗主的笑声像淬了冰的钢针,扎进李小凡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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