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人类可能刚挣脱一个幻梦，就立刻陷入自我毁灭的疯狂。

居间惠脸色凝重如铁，目光扫过屏幕上的混乱，扫过惊魂未定、强打精神的宗方、新城、丽娜、野瑞，最后落在刚刚冲进来的、脸色苍白如鬼的大古和带着伤、气息不稳却眼神锐利的门矢士身上。

“士队员，” 居间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探询，“你…是现场唯一的‘清醒’目击者。关于迪迦摧毁齐杰拉…以及后续引发的…民众反应。你有什么看法？” 她将“民众反应”这个词咬得很重。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门矢士身上。大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门矢士缓缓走到指挥室中央，冰蓝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屏幕上那些混乱的画面和憎恨的标语，最后迎上居间惠的目光。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死寂的指挥室，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冰冷和残酷的清醒：

“看法？”

他嘴角勾起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这就是人性，队长。”

“当美梦被戳破，懦夫们不敢面对现实的冰冷和自身的软弱，总要找一个更强大的‘恶魔’来承担他们幻灭的痛苦和…自我厌恶。”

“迪迦，不过是他们发泄无能狂怒的…最佳靶子罢了。”

“这份恨意，与其说是给迪迦的，不如说是…给他们自己那不堪一击的、沉溺于虚幻的…丑陋灵魂的。”

指挥室内，一片死寂。只有屏幕上混乱的喧嚣和憎恨的标语，无声地佐证着门矢士那冰冷而残酷的断言。齐杰拉的余烬尚未冷却，一场由人类自身憎恨点燃的、新的风暴，已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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