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的火又烧起来。
是了,李婉儿七岁时,她家还没发迹,住在我家隔壁。那时候她总偷摸来我家,看我爹教我念书,是我把启蒙的《千字文》教给她的。
她如今踩着我的骨血往上爬,连这点旧情,都要碾碎了藏起来。
“那你知道烟雨楼吗?”我又问。
阿竹的脸色沉了沉:“那地方不是好去的,是官商勾结的窝点,上个月还有个举子,在那儿喝了杯酒,就被人诬陷作弊,砍了手。”
我的指尖冰凉。
李婉儿要在那种地方,跟主考官做交易。
“姑娘,”阿竹看着我,“你到底是谁?问这些做什么?”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
“我是谁不重要。”我说,“重要的是,有人欠了我的,我得讨回来。”
阿竹看着我左脸的疤,又看了看我手里的破碗,突然把药箱打开,拿出个油纸包:“这里面有几个馒头,你拿着。还有,这是我家的地址,要是遇到难处,就来找我。”
油纸包递过来,还热乎着。
我接过来,指尖碰到他的,他像触电似的缩回去,脸有点红。
“谢谢。”我说。
这是这几日,除了那块发烫的玉佩,唯一暖的东西。
回到破庙,我把馒头掰成两半,一半给了刚才那只瘸腿的小狗,一半自己吃了。
馒头很甜,是用新麦做的。
吃完,我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脑子里过着这几日的事:掌掴,驱逐,玉佩,春桃,李婉儿的阴谋,沈御史,王管家,烟雨楼。
像一盘乱棋。
但我知道,棋子已经动了。
李婉儿以为她是执棋的人,把我当她的弃子。
可她忘了,弃子有时候,能掀了棋盘。
玉佩又开始发烫,比前几次都厉害。
我知道,第三次换魂,要来了。
这一次,该轮到我,落子了。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爹,娘,你们看着。
女儿苏清辞,就算是做鬼,也不会让那些脏东西,污了咱们苏家的字,污了这人间的理。
烛火在破庙里明明灭灭,映着我脸上的疤,也映着我眼里的光。
那光里,有恨,有痛,更有一股不死不休的韧劲儿。
像江南的雨,能缠绵,也能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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