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晨曦钱响示杀机货郎探路藏歹心靖王自曝真实身份,聚福楼对

作品:凤舞情仇录|作者:海中飞艳|分类:古言|更新:2025-07-11 04:56:03|字数:8736字

第三章·王爷的钱声

天没亮就醒了。

不是被疼醒的。

是被钱声吵的。

窗外的青石板路上,有串脚步声正往铺子来。轻得很,像猫爪踩在棉花上,但那脚步声里裹着的铜钱响,却尖利得像针——是顾衍之的人。

我摸黑爬起来,后背的伤扯得生疼,咬着牙没出声。从床底下摸出那盒铜片,塞进墙缝里,用块松动的砖堵上。又把爹的铜钱攥在手里,才点灯开门。

门轴“吱呀”一声,划破晨雾。

门口站着个瘦高个,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背着个褡裳,看着像个跑江湖的货郎。

“老板,开门挺早。”他笑了笑,露出两颗黄牙,“打壶酒。”

我没动,盯着他的褡裳。

那里面的钱在哭,不是普通的哭,是那种被捏碎了骨头的哀嚎,混着股铁锈味——和黄管事袖里短刀的味道一模一样。

“没酒了。”我靠在门框上,手在背后摸向门闩,“要打酒,去街尾的张记。”

“别啊。”他往前凑了步,褡裳晃了晃,“昨儿路过,看见你铺子里有上好的女儿红,怎么今儿就没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

这人眼白太多,说话时眼珠总往我铺子里瞟,尤其盯着那堆绸缎看。

“卖完了。”我加重语气,“慢走不送。”

他没走,反而从褡裳里掏出个银角子,在手里抛着玩:“我出十倍价,你去别家匀点来,成不?”

银角子在响,发出“陷阱”的警告声,和黄管事送来的绸缎声一个调调。

这蠢货,以为用银子就能勾我出去?

“不卖。”我转身要关门。

他突然伸手按住门板:“老板这么不给面子?”

指尖碰到我的手,冰凉的,像蛇。

我听见他袖口的铜钱在尖叫——是胡账房的钱!这人和胡账房是一伙的!

“滚。”

我猛地用力,门板撞在他胳膊上。

他“嘶”了声,后退两步,眼神变了,像淬了毒的刀子:“你等着。”

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我松了口气,后背的伤又开始疼。

刚关上门,就听见铺子里的绸缎在响。

不是之前的警告声,是哗啦啦的,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滚。

我走过去,掀开绸缎。

下面压着个纸团,是刚才那人趁我关门时塞进来的。

展开一看,上面就三个字:“午时见。”

没署名,但墨迹和黄管事的合约一样,歪歪扭扭的。

是顾衍之的鸿门宴。

我把纸团捏成团,扔进灶膛。

火舌舔上来,纸团蜷成黑灰。

午时?

去就去。

正好,有些账,该当面算算了。

日头爬到头顶时,铺子门口又来了辆马车。

不是顾家的黑漆马车,是辆青布马车,看着普通,却透着股不一样的气场——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的声音沉得像钟,不是凡铁。

车帘掀开,走下来的是萧澈。

还是那身青布衫,手里把玩着玉佩,笑得风轻云淡:“阿九老板,忙着呢?”

我靠在柜台边,看着他:“萧公子不是说,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怎么?”他挑眉,“想通了?”

“想不通。”我拿起算盘,拨了两颗珠子,“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帮我。”

“我说了,共同的敌人。”他走到绸缎堆前,弯腰拿起块料子,“顾衍之的染坊,不仅染绸缎,还染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血。”

他吐出这个字时,语气平淡,像在说天气。

我攥紧了手里的铜钱。

烫了。

白雾里,是顾家染坊的景象。

染缸里的水是红的,不是染料,是血。几个工人把麻袋往缸里扔,麻袋里的东西在动,发出呜咽声。

其中一个麻袋上,绣着朵玉兰花——和我娘那支玉簪上的花,一模一样。

“呕——”

胃里一阵翻腾,我捂住嘴,冲到门口干呕。

萧澈跟过来,递上块手帕:“擦擦。”

手帕上有股淡淡的药味,干净得很,上面的绣线在唱小曲,是好声气。

“你到底是谁?”我接过手帕,盯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些?”

他没回答,反而问:“午时的约,你打算去吗?”

我心里一震。

他连这个都知道?

“你跟踪我?”

“算不上跟踪。”他笑了笑,“只是知道,顾衍之不会放过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

“帮你复仇。”他看着我,眼神很深,“也帮我自己。”

“你的仇,和我家的仇,有关系?”

他沉默了会儿,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放在我手里。

是块令牌。

青铜的,上面刻着个“靖”字,边角磨损得厉害,却透着股威严。

令牌在响。

不是钱声,是更沉的、像千军万马踏过的声音,震得我手心发麻。

“靖王?”我失声叫道,“你是靖王萧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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