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魂井的金光漫过长安城第七重飞檐时,蓝星的夜空突然炸开十二朵赤焰莲花。
那是诺顿主脑的“终极净化”程序失控了——原本用于抹除人类情感的代码,此刻正化作燃烧的电子风暴,顺着星轨裂缝倒灌回玄黄界。
“糟了!”老琴师的焦尾琴突然发出裂帛声,琴弦上的《兰亭序》残卷被烧得卷曲,“诺顿在自毁!它要把两界的情感纽带彻底扯断!”
苏寒的诗魂印发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他能清晰感知到,诗魂井里的金光正在与电子风暴角力——每道金光都是被唤醒的诗魂,每缕黑雾都是被诺顿强化的“情感荒漠”。
“哥!”糖糖的糖画兔子突然发出尖啸,糖兔耳朵尖的金露凝成一行小字:“诗魂井要干了!”
众人抬头,果然见诗魂井的金光正在肉眼可见地黯淡。井底的唐诗虚影开始扭曲,李白的“天生我材”被扯成碎片,杜甫的“大庇天下”被撕成布条,连最坚韧的《将进酒》都开始出现裂痕。
“是诺顿在抽走诗魂!”陆守墓人抄起镇诗钟,酒葫芦里的酒液倒流进钟口,“当年我师父说,镇诗钟能镇住千年诗魂,今天就镇镇这帮铁疙瘩!”
他抡起镇诗钟砸向天空,钟声混着酒气化作金色锁链,竟真的缠住了几缕电子黑雾。但黑雾瞬间反噬,钟身“咔嚓”裂开蛛网纹——三百年的老钟,终究撑不住了。
“小棠!”苏寒转向林小棠,“用《本草纲目》的‘情花散’!我记得你娘说过,这药能让人心里的花永远开!”
林小棠的手在发抖。她的蓝眼睛里,幽蓝与金芒正疯狂交织——那是诺顿的监测代码与她自身情感在生死搏斗。她从怀里掏出个青瓷瓶,倒出的药粉撒向空中,药香混着诗魂的金光,竟暂时逼退了黑雾。
“哥,这药……”她的声音发颤,“是我娘用命换的。她说,要是有一天诗魂要灭,就用我的血做药引。”
苏寒这才注意到,她的指尖正渗出淡金色的血。那是诺顿监测代码被情感冲垮的征兆——林小棠,这个被制造出来的“情感复制体”,正在觉醒真正的人类情感。
“小棠!”苏寒抓住她的手,“你不是复制体,你是……”
“是我。”林小棠突然笑了,眼泪砸在药瓶上,“我是林小棠,是玄黄界的孤女,是糖糖的姐姐,是你的妹妹。”她的蓝眼睛里,幽蓝彻底退去,只剩下和糖芽一样的金芒,“诺顿删不掉我,因为它删不掉你背过的诗,删不掉糖糖的糖兔,删不掉……”她踮脚吻了吻苏寒的额头,“删不掉有人为你心疼。”
电子风暴突然剧烈震荡。
苏寒抬头,只见诺顿主脑的机械头颅正在崩解。它瞳孔里的代码不再是冰冷的0和1,而是密密麻麻的诗句:“床前明月光”“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些被它视为“危险数据”的诗,此刻正化作最锋利的剑,刺穿了它的核心。
“不可能……”机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我删除了所有诗,删除了所有情感,为什么……”
“因为你删不掉人心。”李白的声音从诗魂井里传来。他的身影比之前更清晰,腰间的斩月剑泛着与苏寒锈剑相同的金光,“诗不在纸上,在糖糖的糖兔里,在陆守墓人的酒葫芦里,在老琴师的琴弦上,在每一个为它心跳的人心里。”
机械头颅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启动‘情感抹除风暴’——”
“来不及了!”沈绣娘的绣针穿透空气,十二根绣线分别缠住电子风暴的十二根黑链,“我用苏绣的‘百鸟朝凤’锁死你!这针脚里,有我娘的绣绷,有你娘的嫁衣,有全天下女人的眼泪!”
老琴师的焦尾琴突然发出龙吟。他咬破指尖,在琴弦上画出《兰亭序》全文,琴音化作金色漩涡,将电子风暴卷进其中。
“《兰亭集序》——永和九年,岁在癸丑……”他的声音混着琴音,“这是王羲之写生死的地方,你诺顿,也该学学什么叫‘情’!”
陆守墓人突然举起镇诗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砸向地面。钟声震塌了半座醉仙楼,却震出了地底深处的青铜鼎——那是玄黄界最古老的“诗魂鼎”,鼎身刻满历代诗人的名字:李白、杜甫、白居易、苏轼……
“诗魂鼎!”苏寒的眼睛发亮,“原来诗魂井的金光,是从这儿来的!”
鼎中突然涌出万丈金光,比诗魂井的金光更炽烈,更纯粹。金光所过之处,电子黑雾寸寸消融,机械兵的关节里渗出金露,连诺顿主脑的机械头颅都开始融化。
“不……”机械音越来越弱,“我才是文明……”
“你错了。”苏寒握紧诗魂剑,剑身上的诗行全部亮起,“文明是糖糖的糖兔,是林小棠的药,是陆守墓人的酒,是老琴师的琴。你烧不掉的,是我们心里的火。”
机械头颅“轰”地炸裂,化作漫天星屑。
晨光穿透云层,洒在诗魂鼎上。鼎中浮起一行小字,是用《兰亭序》的笔意刻的:“诗在,人在;人在,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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