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彻大笑,摇着头,“你人比以前虚伪了,心嘛,倒是比小时候狠了。”
穆衿也微微一笑,“你和我相反。”
“年幼时你用飞鸟为靶,杀的鸟兽数也数不清,现在我观你眼中却有了仁慈。”穆衿道。
这些年他们分隔万里,一个在边境之城,一个在盛京都城,天子脚下,谁都不言自己的辛苦,这些年能长大成人,此间必是历经万险,彼此都心如明镜。
“或许是,我疲倦了。”柴彻说。
穆衿道,“一切才刚刚开始,你便倦了么?”
柴彻手里一双竹筷忽去戳面前人的双眼。
转眼间,竹筷已到了他的眉睫间。
穆衿却坐定不退。
只差了一点,他的筷子便能戳进他脑子里,搅碎他的脑浆。
竹筷没有向前,忽然下击,狠狠敲在穆衿的腕骨上。
他顿时握不住,筷子落地。
竹筷落地的一瞬,穆衿也像是被他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也就在这一瞬间,两人的仇恨,忽然间就明晃晃全都暴露了出来。
那些年少时如烟花一现的美好,比起这些仇恨来一文不值。
穆衿慢慢地弯下腰,抖着手拾起了被击落在地上的竹筷。
他的手在抖,眼中却平静无比。
柴彻一拍桌子,“别捡了,捡起来也脏了。”
穆衿的脸色一刹那就变了。
“你杀我,我可以不在意,可是如果被我发现你有任何危及柴家的动作,我不会放过你。”
穆衿擦净筷子,“所以我就该忍受柴家这些年带给我的耻辱?”
柴彻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当然回答不了,问心有愧的人,还尚有良知,如何能回答穆衿这一问。
于是他只能说,“放下吧,穆衿。”
放下,他们都说要他放下,好像如果不放下,就是他的错。
“这个姑娘很好,待你也真心,如果你愿意,你成婚后,我求父亲允她成为你的妾侍,给她一个名分。”
“真心?”他忍不住冷笑,问道,“你还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
“她的眼睛。”
“嗯?”
柴彻回忆她在宴席上的神情,“她看向你的目光,克制隐忍,然爱意无法隐藏。”
山风掠过,吹凉了温热的酒水,直到他离开,他才缓缓回头看了一眼那沉睡不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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