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吓得浑身发抖,抓起一把桃木剑就砍过去,可那剑穿过绿雾,啥也没砍到。绿雾猛地一卷,就把神婆卷了进去。只听见神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就没声了。等绿雾散开,地上只剩下神婆的一只鞋,鞋上全是绿色的粘液,散发着恶臭。”
“这下村里人彻底绝望了,死的死,逃的逃,好好的一个望川村,没几个月就成了空村。我那会儿才十多岁,跟着爹娘躲进了深山里,不敢出来。”
“后来呢?”我听得手心冒汗,忍不住问。
王大爷叹了口气:“后来啊,那场瘟疫就跟来的时候一样,突然就没了。等我们回到村里,到处都是死人骨头,房子也塌了不少。那棵老槐树底下,埋着神婆的那只鞋,还有……”
他突然不说话了,侧着耳朵听了听,脸色一变:“嘘……你听,啥声音?”
我屏住呼吸,只听见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还有风吹过老槐树的声音,呜呜咽咽的,像有人在哭。
“小伙子,”王大爷突然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冰凉,像死人的手,“记住了,以后走山路,遇到连阴雨,闻到怪味,千万别往没人的村子里钻。尤其是看到绿雾,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
“那……那瘟疫鬼到底长啥样?”我忍不住又问。
王大爷的瞎眼窟窿对着我,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就跟你刚才在窗外看到的那个一样啊。”
我猛地回头,看向窗户。窗户纸破了一个洞,外面的雨夜里,似乎真的有一团绿乎乎的雾,在老槐树下慢慢飘着,带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钻进了破洞,弥漫在昏暗的油灯光里。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再也听不下去,抓起外套就往外跑,身后传来王大爷沙哑的笑声,还有那呜呜的风声,以及……隐约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咳嗽声,在雨夜里,越来越近。
后来我才知道,落魂沟根本就没有王大爷这个人,那间破屋也早就塌了。只是不知道,那天夜里,我听到的故事,到底是真是假。只是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在连阴雨的天气里,靠近任何荒山野岭。尤其是闻到那股子腐臭的怪味时,总会想起王大爷说的那团绿雾,和雾里那个面目狰狞的瘟疫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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