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忖间,一名家丁慌慌张张地疾步跑来,气喘吁吁地禀报道:“老夫人!王爷和世子已经回来了!”
方沛萍心头猛地一紧,下意识按住自己突突直跳的胸口,急切问道:“他们没出什么事?”
“王爷和世子看着并没有受到刑罚。”家丁擦着额角的汗珠,恭敬回复。
“他们安然回来便好……”方沛萍紧绷的肩膀骤然松弛下来,喃喃自语道,“想必皇上并没有责怪……”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还好有阮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啊,保佑我们度过了这一次的劫难……”
说罢,她颤抖着取出丝帕,拭去眼角的泪水,又赶忙从案头拿起佛珠,声音带着几分虔诚与释然,“今日定要多抄写几卷佛经,好好感谢上苍庇佑。”
家丁闻言,却面露难色,挠了挠头,嗫嚅着低声说道:“老夫人,虽然王爷和世子没受皮肉之苦,可皇上已经下旨了——王爷被降为了五等男爵,恐怕……日后咱们得搬离安王府了。”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方沛萍手中的佛珠“哗啦”一声散落满地,檀木珠子骨碌碌滚得到处都是。
她猛然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双手死死攥住桌沿,颤抖着站起身来,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皇上说,堂堂世子娶青楼女子为妻,这等事实在有损皇家颜面,让天下人看笑话……”
家丁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那我们可以把那该死的石月休了!!只要休了她,说不定还能挽回……”
方沛萍近乎失控地嘶吼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可……皇上旨意已下,木已成舟……”
家丁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最后的希望。
“够了!够了!都给我闭嘴!全部都给我闭嘴!”
她踉跄着扶住桌案,她居然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安王妃了........
娘家的兄弟姐妹们恐怕要笑掉了大牙!!
她日后.......都没有脸回娘家了。
曾经,她是娘家众人仰望的对象,嫁入高门、风光无限,可如今,一朝跌落云端,不仅要失去这尊贵的身份,连在京城立足的资格都被剥夺。
她不敢想象,那些平日里对她阿谀奉承的贵妇们,得知消息后会如何在背后指指点点,更不敢想,自己接下来要搬到其他的地方........
脑海中混乱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方沛萍只觉一阵天昏地暗,双腿一软,整个人直直地栽倒在地,当场昏迷过去。
阮宜年神色阴沉地踏入府中。
一路上积压的怒火在心底翻涌,他满心只想好好教训一下石月出出气。
刚一进府,便冲着家丁怒声质问:“那个该死的贱人在哪?叫她立刻来见我!”
家丁们吓得纷纷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回道:“方才瞧见世子妃进了画师的屋子,到现在都没出来。”
这话如同一把火,瞬间点燃了阮宜年心中的怒火。
他咬牙切齿,二话不说便朝着偏房狂奔而去。
一脚踹开房门,眼前的景象令他瞳孔骤缩。
石月半裸着身子,与孔玉宇纠缠在榻上,不堪入耳的声响传入耳中。
屋内弥漫着暧昧又淫靡的气息,每一丝都刺痛着他的神经。
石月见到突然出现的阮宜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慌乱地扯过被褥裹住自己的身体,声音发颤:“夫君,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本以为阮宜年和阮才良此番定会受到严惩,短时间内回不来,却不想皇上竟如此轻易地放了他们。
阮宜年呆立在原地,身子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如同寒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交织着震惊、愤怒与痛苦。
他做梦也没想到,石月竟会做出这般背叛之事,曾经的海誓山盟、甜蜜过往,在此刻都化作了无情的嘲讽。
石月心中慌乱至极,匆忙套上一件衣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夫君,你听我解释!我是被强迫的!都怪他,趁着你们不在,对我图谋不轨,我根本无力反抗……”
此刻的她,为了脱罪,只能将所有罪责一股脑地推到孔玉宇身上。
孔玉宇低着头,不敢与阮宜年对视,整个人缩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出。
阮宜年怒不可遏,猛地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石月脸上,紧接着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青筋暴起:“你真当我是傻子?!之前母亲就提醒过我,说你和这个画师眉来眼去,我还信誓旦旦地说相信你,觉得你不会做出这种事!”
“结果呢?你太让我失望了!贱人!果然是青楼出身,见个男人就往上扑!”
想起自己刚见到石月那会,她含羞带怯,他稍有靠近,她便红着脸侧身避开,口中还娇嗔着“男女授受不亲”,声称自己守身如玉,清白之躯不容亵渎。
那副清纯羞涩的模样,轻易便勾住了他的心魂。
可不知从何时起,她的态度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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