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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头顶那扇厚重的防爆闸门带着毁灭性的千钧之力,如同断头台的铡刀,狠狠砸落在他们刚刚踏足的楼梯拐角平台上!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狭窄的楼梯井里疯狂回荡、撞击,震得人五脏六腑都跟着移位!巨大的冲击力掀起漫天呛人的灰尘,如同葬礼上抛洒的纸钱,在应急灯幽绿惨淡的光线下狂乱飞舞。
“走!”贺兰敏的嘶吼在闸门落下的前零点几秒,如同炸雷般在田翠耳边响起!那声音里带着一种撕裂般的决绝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猛地向前推去!贺兰敏不是拉着她跑,而是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和冲锤,狠狠撞向楼梯平台侧面——那扇标着电梯维修标识、虚掩着的沉重铁门!
砰!!!
铁门被蛮横地撞开,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发出痛苦的呻吟。门后,并非想象中的通道,而是一个深不见底、散发着浓重机油和铁锈气味的黑暗深渊——电梯井!
巨大的失重感瞬间攫住了田翠!贺兰敏抱着她,两人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拽下,朝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直坠下去!急速下坠带来的强烈风压撕扯着头发和衣服,心脏被狠狠挤压到喉咙口,连尖叫都卡在胸腔里无法发出!只有耳边呼啸的风声和贺兰敏骤然收紧、几乎要将她肋骨勒断的臂膀!
下坠!永无止境般的下坠!
绝望的念头刚升起——
砰——!!!!
一声比闸门落下更沉闷、更结实的巨响从下方传来!巨大的冲击力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两人身上!
田翠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猛烈地震荡了一下,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鸣一片。贺兰敏的身体在她上方猛地一僵,紧接着,她清晰地听到从他喉咙深处挤压出来的、一声极其压抑痛苦的闷哼!那声音短促、沉重,带着骨头碎裂般的质感。他用身体作为缓冲垫,承受了绝大部分坠落的冲击!
他们重重砸在了什么东西坚硬的表面上。是电梯轿厢的顶部!
灰尘再次弥漫开来,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田翠被震得头晕眼花,但求生的本能让她在第一时间奋力挣扎,试图从贺兰敏沉重的身体下脱身。她呛咳着,肺部火辣辣地疼,手指慌乱地撑在冰冷的金属表面,想要支起身体。
就在她扭动的瞬间,右手的手肘似乎压到了什么粘稠温热的液体。触感滑腻,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腥甜气息。
田翠的动作猛地僵住。
黑暗。绝对的黑暗吞噬了一切。应急灯幽绿的光线被彻底隔绝在厚重的闸门之外。这里如同宇宙诞生前的混沌,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令人窒息的死寂。
不,并非完全死寂。
头顶,是那扇刚刚落下的防爆闸门与井道边缘死死咬合后,残留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余音,如同巨兽在黑暗中磨牙。
身下,是电梯轿厢钢索传来的、细微却清晰无比的“咯吱…咯吱…”声。那声音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濒临断裂的呻吟。每一次细微的晃动,都让那呻吟声更加刺耳,仿佛下一秒,承载着他们最后希望的这方寸之地,就要彻底崩解,将他们再次抛入无底的深渊。
而最清晰,最无法忽视的,是两人交织在一起的、急促而紊乱的喘息声。田翠的喘息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和尚未平复的剧烈心跳。而贺兰敏的喘息……沉重、短促,每一次吸气都像是用尽全力在拉扯破碎的风箱,中间夹杂着无法抑制的、痛苦的抽气声。
田翠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顾不上灰尘呛入气管的刺痛,猛地伸出手,朝着刚才触碰到那片粘腻温热的位置摸索过去——正是贺兰敏的后腰偏上的位置!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浑身冰凉!
粘稠!温热!源源不断!
是血!大量的血!正在从他的身体里涌出来!
“贺兰敏!”田翠的声音在黑暗中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她胡乱地摸索着他的脸、他的肩膀,“你伤到哪里了?!说话!你说话啊!”
她的手触碰到他的脸颊,一片冰冷的湿濡,分不清是冷汗还是别的什么。他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每一次颤抖都伴随着一声压抑的抽气。
“别…乱动…”贺兰敏的声音终于响起,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带着浓重的喘息和难以忍受的痛楚,“…后背…撞了一下…钢梁…可能…断了几根…骨头…”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让身下的轿厢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也让田翠掌心的粘腻感更加浓重。
“你别说话了!”田翠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混合着脸上的灰尘,滑下冰冷的痕迹。她不敢再碰他后背,只能摸索着紧紧抓住他冰冷的手,试图传递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我们得想办法出去!这里不能待!你的伤……”
“出…不去了…”贺兰敏的声音断断续续,气息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会被这无边的黑暗吞噬,“闸门…是最高权限…封锁…苏瑾宜…拿到了…赵乾的…权限卡…” 他提到“苏瑾宜”这个名字时,语气里带着一种冰冷的、洞悉一切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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