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血色共生与普罗米修斯之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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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性溶血!稀有血型抗体!没有匹配血源!必须立刻找到具备稀有血库和ECMO的医院!否则……撑不过半小时!”
连帽衫男人(代号“鼹鼠”)的声音如同冰锥,狠狠凿穿了车厢内凝固的空气。半小时!贺兰敏的生命沙漏,只剩下最后三十粒沙!监测仪刺耳的警报声是死神的倒计时,屏幕上狂飙的心率和骤降的血压如同恶魔狞笑的曲线。贺兰敏的身体在担架上剧烈地抽搐、弓起,皮肤泛起不祥的潮红,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着濒死的嗬嗬声,仿佛破败的风箱。他那只死死攥住田翠手腕的手,力道大得如同铁钳,指甲深深陷入她的皮肉,留下清晰的月牙形血痕,滚烫而粘腻。这力量不是生命的象征,而是垂死野兽最后的、绝望的撕咬,要将她一同拖入地狱的深渊。
田翠跪在冰冷的车厢地板上,手腕的剧痛混合着心脏被撕裂般的绝望。她看着贺兰敏痛苦扭曲的脸,看着他胸膛上那道为母亲挡刀留下的、如今却因她输入的“毒血”而仿佛在灼烧的狰狞旧疤,巨大的悲恸和内疚如同万吨海水将她压垮,窒息感汹涌而来。是她!是她亲手加速了他的死亡!为了救养父,她必须救他,可她的“救”,却成了最致命的刀!
“渡鸦”站在车厢门口,逆着停车场昏暗的光线,浑身散发着硝烟和血腥的冰冷气息。他面具下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瞬间扫过贺兰敏濒死的状态、田翠手腕上被抓出的血痕、以及“鼹鼠”焦急却有条不紊的抢救动作。当他的目光落在贺兰敏那只死死攥住田翠的手上时,露出的那双眼睛里,瞳孔似乎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震动?是了然?还是……一丝冰冷的嘲弄?——快得如同幻觉,瞬间被更深的冰寒覆盖。
“跟不上了!贺兰容华的人封锁了所有出口!‘尾巴’处理干净,但拖不了多久!必须立刻转移!”“渡鸦”的声音透过面罩,沙哑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最近的具备ECMO和稀有血库的医院是仁和私立!但那是贺兰家的地盘!过去等于自投罗网!”
“那怎么办?!”周景明扶着车厢壁,肋下的剧痛让他脸色惨白,声音嘶哑,“难道看着他死?!”他指向贺兰敏,眼中是警察的愤怒与面对生命消逝的无力感交织的复杂火焰。
“渡鸦”的视线从贺兰敏身上移开,如同冰冷的刀锋,瞬间锁定在田翠因绝望而失神的脸上。“还有一个地方。”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巢穴’医疗站!那里有备用的Ax亚型冰冻红细胞和移动ECMO!直线距离三公里!”
“巢穴?!”周景明和“鼹鼠”同时失声!周景明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惊骇,“那是贺兰容华器官交易的核心枢纽!防守比银行金库还严密!去那里取血?你疯了?!”
“渡鸦”没有理会周景明的质疑,他的目光如同铁索,牢牢锁住田翠的双眼。“田翠,”他叫她的名字,声音透过面罩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只有你能打开‘巢穴’最深层的生物锁。”
田翠猛地一震,空洞的眼神聚焦在“渡鸦”冰冷的瞳孔上。“我?”
“对,你。”“渡鸦”的声音毫无波澜,“贺兰敏母亲留下的最后一道生物密钥——不是指纹,不是虹膜,是她的心脏起搏器植入点皮下植入的、与母体血液共鸣的微芯片信号。贺兰容华尝试破解了二十年,始终无法模拟那种独特的生物电波。而你……”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田翠被贺兰敏攥出血痕的手腕,“你的通感,你的血,是唯一能触发并稳定那种濒死状态下才能激发的、源自母体保护的微弱共鸣信号的钥匙!”
信息如同惊雷在田翠脑海中炸开!贺兰敏母亲的心脏起搏器……微芯片……血液共鸣……通感是钥匙?!这就是贺兰容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她这个“供体”的真正原因?!不仅仅是为了器官,更是为了打开“巢穴”的核心!为了掌控贺兰敏母亲留下的、可能颠覆一切的秘密?!
“巢穴……有Ax型血?”田翠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最后一丝希冀的颤抖。
“有。”“渡鸦”回答得斩钉截铁,“贺兰敏作为Ax亚型稀有血型携带者,是贺兰容华最重要的‘保险’和‘筹码’之一。‘巢穴’深处,常年备有与他完全匹配的冰冻红细胞,以防他出现意外。”他顿了顿,面具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田翠的灵魂,“这也是为什么贺兰容华用你养父的命威胁你保住他的命。他活着,他的血库才有意义;他死了,血库解锁的‘钥匙’(指田翠)也就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冰冷的逻辑,血淋淋的真相。田翠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她看着贺兰敏痛苦抽搐的脸,看着监测仪上那不断下降、逼近死亡线的数字,看着手腕上被他抓出的、混合着两人鲜血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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