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顾嘉笙让助理送她回去的。
那个叫Andy的男助理一身正装,坐在驾驶室的时候,还微笑恭敬的提醒她系上安全带。
她早就没了力气,任由他们的摆布,十根手指上美甲已经光秃秃一片,陌生的空荡感让她有些无所适从,指甲的边缘有些不整齐,差点划伤自己的手心。
那个男人站在车窗外温声道:“到家了跟我发消息。”
她的座椅边,摆放着一盒今年最新款的君越手机,四折叠,据说还有各种新研发的黑科技,她也都是在广告里看的。
她在车门上乱摸一通,半天才找到车窗的按钮,也不知道是她吧窗户按上去的,还是坐在前排正通过后视镜微笑看向她的助理按上去的。
“齐小姐,您把地址报给我吧。”
齐硕咬着手指,眼眶微红,她终于还是认命,但是又没有那么彻底,总要想办法回家的,可是她身上没有现金,手机开不了机,走回去又太累了。
她低声报了小区名字,香槟色的宾利在公路上疾驰,马路上的车都有意无意的主动给这辆车让道,她开车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
丝滑的像是在飞。
她的奔驰也有三十多万,但是开在路上完全没这种感觉,毕竟往上很多懂车弟都说五十万以下的奔驰就是买了个标。
“齐小姐,您的手机忘记拿了。”
到了小区门口,助理叫住她,手里提着那盒价值四万多的,前段时间一直处在舆论顶端,据说是成功人士必备的时尚单品,四折叠手机。
“不用,你还给他。”女人木着脸,转身就要走。
助理神色抱歉,拦在她面前,“齐小姐,请不要为难我,我只是听吩咐办事。”
都是打工人,齐硕实在狠不下心让他被扣工资,小区门口进进出出的人频频超她这边张望。
“妈妈!那个车车好漂亮!”
“心心不要乱摸!”
小区里的邻居好奇又八卦的眼神看的她有些面红耳赤。
齐硕接过手机,赶紧头也不回的进了小区。
许延津是半夜的飞机回江城的,她提着钥匙去车库取车去机场接他。
他看起来很疲惫,一连好好几天的会议呢,陪着那些领导们,精神一直紧绷着,眼镜下,微微有些乌青,好像又瘦了。
其实今天下午想起他时还膈应来着,到底夫妻好几年,真看到他这副憔悴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
那天根据他的口气,说是陪的领导家的女儿。
她握着方向盘,路边的灯光和风景走马灯一样的闪过,望着已经光秃秃的十指,她有些心如死灰。
一辈子那么长,谁又能保证谁没点身不得已的时候呢。
等红灯的时候,她把已经泡好枸杞桑葚茶的保温杯递给正闭目养神的许延津。
她有点担心他会问起自己的指甲。
原本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光秃秃的,她挑了好久的钻也被那个人剪掉了,298元就这么付之一炬,他说什么让人上门给她做美甲,她也一个字都不信。
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凡事随心所欲惯了,她不能把他的承诺当真。
许延津睁开眼,眉心微微蹙起,看到她递过来的桑葚茶,摇摇头,他不喜欢桑葚茶的气味,有些冲。
“喝点吧,对身体好的,又熬夜又加班的。”齐硕催促道。
她一直很小心的在他面前提及他的身体。
说一个男人肾不好,很容易刺激到他们的自尊心,就连她爸妈,也常常着么暗示她。
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外头,要给他面子。
许延津犹豫片刻,终于接过来,喝了两口。
她收回手,捏紧方向盘,光秃秃的指甲没有磨过,有些扎皮肤,他没发现老婆的指甲有了什么变化,这也正常。
男人鲜少关心这些,他们的眼睛都是直的,不出声提醒,甚至都看不到厨房地上的垃圾袋。
回了家,齐硕洗了澡,男人瘫靠在沙发上刷手机,她一边晾衣服,一边催他去洗澡,一直催了半小时,他关了手机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的哗哗水声,齐硕看见他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闪了两下。
有人给他发消息。
已经快十二点了,是谁给他发消息呢?
齐硕抖了两下被甩的半干的湿衣服,站在露台上拿着撑衣杆将衣服挂上去。
手机震动起来,她走过去拿起来,“程瑶”两个字显示在屏幕上,她默不作声的按了,将手机放回原处。
许延津洗完澡出来就又来拿手机,看到未接来电,走到露台上打电话。
她这会已经进了厨房,把明天的早餐放到蒸锅里预约上,两根玉米,两个鸡蛋,还有妈妈让许延津带回来的香肠切片。
“回了——”
“谢谢,我老婆——”
“——不要再联系。”
“对你也不好——”
没说几句,就很快挂了电话。
她打开水龙头洗了一盆新鲜桑椹,水流“哗啦”响着,露台上的男人已经回了客厅,走到客厅打开电视,依旧是某台的抗战片,炮火声响起,砰砰啪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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