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影,生与死,从来不是泾渭分明,吉安娜。”弗丁转过身,目光如炬,“我们曾目睹圣光的伟力,也曾见过它被滥用带来的灾难。死亡之力亦然。关键在于驾驭它的意志。凛雪…她的意志核心是守护。她向我们展示了诺森德地底被虚空腐蚀的天灾残渣,那才是真正的、毫无意义的毁灭。她以力量制止了分裂,维持了盟约的根基,这本身就是一种守护。”
“可代价呢?”吉安娜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法师特有的尖锐洞察力,“为了维持这根基,她毫不犹豫地碾碎了一个强大的灵魂,用最残酷的方式将其烙印上自己的意志!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腐蚀?长此以往,她的守护信念,会不会也在这种绝对的统御中被扭曲?”
弗丁沉默了。寒风吹拂着他花白的胡须。他望向营地中穿梭的士兵,人类、矮人、侏儒,甚至还有被遗忘者侦察兵苍白的面孔。恐惧是真实的,猜疑如同野草般滋生。
“代价…”弗丁最终开口,声音带着战士的沉重,“对抗虚空的战争,本身就是代价。我们每一个人,都可能付出无法想象的代价。信任她,同样是我们必须付出的代价之一。因为,吉安娜,我们别无选择。古神的低语已经开始在营地里回响,不是通过亡灵,而是通过那些意志薄弱者的梦境。”他指向营地边缘一处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那里隐约传来压抑的啜泣和梦呓般的嘶吼。“凛雪的力量,是唯一能与之抗衡、并将其冻结在源头的武器。她的冷酷,或许正是我们对抗那无边疯狂所需要的…锚点。”
吉安娜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想起了塞拉摩,想起了父亲的固执,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天真。仇恨和恐惧是容易的,而基于理性的信任,在死亡的阴影下,是如此艰难。她闭上眼,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几乎被寒风带走的冰寒意志,它强大、恐怖,却也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感,如同风暴中心的绝对静止点。
“希望你的判断是对的,提里奥。”她低语道,声音几乎被风吹散,“为了艾泽拉斯。”
黑锋要塞 – 亡者的桥梁
达里安·莫格莱尼站在黑锋要塞冰冷的甲板上,死亡骑士的符文剑深深插入脚下的寒冰。他头盔下的双眼燃烧着幽蓝色的灵魂之火,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感知到了来自冰冠堡垒的意志风暴。那风暴的核心是凛雪的意志,冰冷、统一、不容置疑,如同冰川般碾过纳克萨玛斯的抵抗。
“克尔苏加德…终于被彻底套上了缰绳。”他身边,高阶死亡骑士萨萨里安的声音带着一丝冷酷的满意。对于黑锋骑士团而言,克尔苏加德不仅是巫妖王的忠犬,更是将他们推向无尽深渊的帮凶之一。看到他被女皇陛下以如此绝对的力量镇压,一种复仇的快意和更深层的敬畏感在死亡骑士们冰冷的胸腔中涌动。
“不仅仅是缰绳,萨萨里安。”达里安的声音低沉,如同寒冰摩擦。“是烙印。女皇的意志直接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核心。他不会再有任何背叛的可能。”他抬起头,望向冰冠堡垒的方向,感受着那渐渐平息、却依然如同背景辐射般存在的统御意志。“看到了吗?这就是力量。纯粹、高效、只为目标服务的力量。对抗虚空,我们需要这样的力量,也需要这样的…统一。”
“可那些生者…”另一名死亡骑士,库尔迪拉·织亡者,语气带着惯有的嘲讽,“他们一定吓坏了。弗丁老头或许还能绷着脸,但其他人…那个普罗德摩尔女人,她一定又在盘算着如何‘制约’我们的女皇了。”
“让他们恐惧。”达里安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恐惧能让他们暂时放下愚蠢的偏见和内部的纷争。女皇陛下用行动表明了她的决心和力量。这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我们的任务是成为桥梁,萨萨里安、库尔迪拉。用行动证明黑锋骑士团的刀刃,只对准真正的敌人——那些来自深渊的蠕行黑暗。”他猛地拔出符文剑,剑尖指向北方,那片被越来越浓重的虚空阴云笼罩的区域。“上古之门的低语越来越清晰了。召集斥候,准备深入风暴峭壁的裂隙。女皇陛下需要确切的情报,而我们的剑,渴望沾染虚空之血!”
黑锋骑士们无声地行礼,冰冷的铠甲碰撞发出铿锵之声。堡垒深处传来的统御之力,如同强心剂,让他们这些游走于生死之间的亡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和清晰的目标。他们不再是散兵游勇,他们是女皇意志的延伸,是刺向虚空的先锋利刃。
奥格瑞玛 – 酋长的抉择
远在卡利姆多的奥格瑞玛,力量谷的酋长大厅内,气氛凝重。萨尔坐在象征大酋长权力的石椅上,粗壮的手指按压着太阳穴。他面前的水晶球里,由萨满祭司汇聚的元素视野,刚刚消散了最后一抹来自诺森德的、冰冷刺骨的意志投影——那是纳克萨玛斯被冰霜锁链禁锢的瞬间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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