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的梅雨季节来得猝不及防,细密的雨丝缠绕着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将沈氏集团总部大厦笼罩在一片朦胧水汽中。沈逸辰站在会议室窗前,指尖划过落地窗上凝结的水珠,听着身后传来的激烈争论——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关于新能源事业部改革的高层会议,而反对声浪,正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聚集。
“沈总,我还是坚持意见!”发言的是元老级股东王松柏,他重重敲了敲桌面,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满是不满,“新能源项目投入大、回报慢,现在贸然剥离传统业务板块,等于自断臂膀!当年林氏就是靠造船业发家,我们沈氏靠的是地产业根基,何苦跟着他们趟浑水?”
话音刚落,几位头发花白的董事纷纷附和。沈逸辰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刘董事始终沉默,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像是在等待什么消息。这种反常的平静,让他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匿名邮件——里面只有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显示王松柏在市郊茶馆与一个陌生男人密谈,而那个男人的侧脸,隐约出现在林震东此前提供的神秘企业关联人员名单上。
“王董,”沈逸辰的声音冷静得像雨幕,“地产行业的天花板在哪,您比我清楚。三年前林氏转型时,我们笑他们舍本逐末,现在呢?他们的新能源船舶订单排到了2030年,而我们的地产业务利润率正在逐年下滑。”他顿了顿,将一份财务报表推到王松柏面前,“上个月,我们在滨海新区的地块流拍,溢价率创五年新低,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王松柏脸色一沉,正要反驳,刘董事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刻意的缓和:“逸辰啊,改革是好事,但也要照顾到老先生(指沈老爷子)打下的基业。你父亲当年定下的规矩,地产板块必须占集团营收的60%以上,现在你要剥离30%的资源去搞新能源,是不是太激进了?”
这句话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更多保守派的情绪。沈逸辰看着眼前这群曾跟着祖父打天下的老人,突然意识到,他们的反对或许早已超越了商业判断。他想起林悦昨晚在电话里的提醒:“沈哥,神秘企业最近在接触各大家族的旧部,手法很隐蔽,专挑对现状不满的元老下手。”
会议不欢而散。沈逸辰回到办公室,立刻让助理调出王松柏近半年的通话记录和行程单。半小时后,助理敲门进来,脸色凝重:“沈总,王董近三个月去过三次东南亚,每次都在一家叫‘宏远贸易’的公司停留超过两小时。而这家公司的控股方,经过多层嵌套后,指向的正是您之前提到的那家神秘企业。”
沈逸辰打开电脑,调出林震东发来的资料。宏远贸易——这个名字赫然出现在神秘企业的外围壳公司名单里。更让他心惊的是,王松柏的儿子正在东南亚经营一家建材公司,而这家建材公司的最大客户,就是宏远贸易。利益链条清晰得可怕。
“还有个消息,”助理犹豫了一下,“刘董事的孙女上周突然收到一笔匿名海外奖学金,资助她去新加坡留学,而汇款方账户……和宏远贸易的一个离岸账户有资金往来。”
沈逸辰猛地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尖点在东南亚的位置。神秘企业不仅在渗透林氏的旧部网络,更把触手伸向了沈氏的核心管理层。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阻止改革?还是想借此重新挑起林沈两家的矛盾?
他想起二十年前,林沈两家因为港口经营权爆发的那场商战,爷爷和林震东的父亲都曾在那场战争中遍体鳞伤,最终以双方各退一步告终。但伤疤之下,是否还埋着未熄的火星?如果神秘企业撺掇沈氏保守派反对他,再通过某种方式让林氏“误以为”是沈氏在背后搞鬼,那么两家好不容易维持的微妙平衡,很可能瞬间崩塌。
“叮——”手机收到一条加密信息,来自林悦:“我爸查到张叔的公司近期和宏远贸易有大额资金往来,对方用技术授权费的名义打款,用途不明。另外,我家老宅的旧文件里找到一份1998年的备忘录,记录着当年林沈商战后,有第三方势力试图挑拨两家关系,署名被划掉了,但印章隐约像是……东南亚某个老牌财团的标志。”
沈逸辰的心猛地一沉。1998年,正是林沈商战最胶着的时期。难道这个神秘企业的背后,是当年那个失败的第三方势力卷土重来?他们蛰伏了二十多年,就是为了在林沈两家都处于转型关键期时,给予致命一击?
他立刻拨通林悦的电话:“悦悦,你父亲有没有查到那个财团的具体信息?”
“还在查,”林悦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但我爸说,当年那个财团在东南亚根基很深,后来因为金融危机淡出了视野,现在突然以‘神秘企业’的面目出现,绝非偶然。对了沈哥,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沈逸辰将王松柏和刘董事的异常情况简要说明,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林悦的声音变得严肃:“看来他们的策略很明确——同时渗透两家的旧部势力,利用保守派的利益诉求和历史恩怨,制造内耗。如果沈氏内部因为改革闹分裂,林氏又误以为是你们在背后搞鬼,两家一旦再次对立,他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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