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妹妹有所不知,这后宫上下,除了华妃、皇后等几位高位娘娘......
旁人是连 ' 四阿哥 ' 三个字都不敢提的。
因着皇上不喜,底下人自然也就避之不及,这才是阿哥被怠慢的根由。
所以咱们做嫔妃的,又能有什么法子?"
曹琴默说到这里,还轻轻的叹了口气,眼中似有怜悯,
"瞧妹妹心善,定是心疼那孩子。可姐姐还是得劝你一句,万事急不得,得慢慢来。
妹妹年轻貌美,往后自己生个皇子,才是正理,只是这四阿哥,妹妹还是尽量远着些为好。"
曹琴默也是想着博个良善的名头,才好心提点一番,
却没想到,这沈眉庄却是个执拗的,就见她神色一凛,攥着团扇的手紧了紧后,颇为不悦的开口:
"孩子何错之有?生母低微,难道就该是他的罪过?"一时之间就连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愤慨。
曹琴默在心底暗暗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依旧挂着温婉的笑。
她又何尝不知孩子无辜?可在这深宫里,皇上的心意才是天。
沈眉庄这番义愤填膺,真到了御前,怕是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曹琴默这时也这才惊觉,这平日里看着温柔端庄的惠嫔,骨子里竟这般执拗 ——
难怪说与莞嫔断交就断交,半点不拖泥带水。
她敛去眼底精光,垂眸福了福身,指尖攥紧绢帕时故意微微发颤:
"妹妹心善,原是姐姐俗了。" 语气里添了几分刻意拿捏的委屈,
"在这宫里浸淫久了,总爱把人想得太过复杂......"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迈出半步,又似想起什么般顿住,肩头轻轻颤抖:
"是姐姐多嘴了,希望妹妹别怪罪,姐姐这边还有些事要办,就先回了。" 说罢便匆匆离去,
高手就是这个样子,事了拂身去。
曹琴默就是想利用沈眉庄的性格缺陷让其对她亏欠几分,总会有用到的地方。
沈眉庄望着曹琴默匆匆离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团扇边缘,眼底也闪过几分懊恼。
身边宫女见状,轻声开口:"娘娘,曹贵人方才确实是一番好意......"
"我知道。" 沈眉庄轻叹一声,揉了揉眉心,
"她肯将这等隐秘告知本宫,已是难得的情分。"
但一想到弘历仰头问她能否常去探望时的眼神,她的喉间又泛起酸涩,
"只是一想到那孩子的处境,本宫便忍不住......"
"娘娘宅心仁厚,只是这后宫......" 那宫女欲言又止,见沈眉庄神色柔和下来,才敢继续道,
"曹贵人既有心示好,娘娘不妨寻机会补偿一二。
您协理宫务,若要想照顾一番启祥宫,原就是举手之劳。"
沈眉庄点点头,望着天边渐沉的天色,心中已有计较。
但是无论如何,弘历那孩子她是护定了,一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她便觉得其应当是自己的孩子。
至于曹贵人这份人情...... 来日方长吧。
待到夜间掌灯时分,洞天深处福园所内,
弘历就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张嬷嬷。
少年也忙扑进奶嬷嬷怀里时,不管他在外面如何装大人,可内里也属实是一个小孩子。
见到奶他到大的张嬷嬷回来,也终是卸了故作沉稳的伪装,眼尾泛红地的直唤 "嬷嬷"。
张嬷嬷也很是激动,没想到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四阿哥竟能想出办法把她这个嬷嬷重新要了回来。
她颤抖着抚过弘历消瘦的脸颊,烛火下见他身上原来的锦衣也被换上粗制的布料,喉头一酸 ——
她被调走的这些日子,阿哥竟是过得这般日子......
待二人互相倾诉一番后,张嬷嬷眼见四下无人,于是她一边为弘历缝补衣衫,一遍开口询问:
“老奴今日能被召回到阿哥爷身边也很是意外。难道是阿哥爷有什么际遇不成?”
弘历也很是信任这个张嬷嬷,于是就把今日与沈眉庄的接触都说与了张嬷嬷听。
张嬷嬷能在这园子中护得弘历长大,其也是一个手段高超的,而且她知道阿哥终归是阿哥,总会有出头之日的。
而如今听说又有贵人相帮,她也很是激动。
待见四阿哥很是好奇这惠嫔,她也小声同四阿哥讲起她所探听来的消息,
"老奴在园子里也有意打听了些,阿哥爷今日所见的这位惠嫔娘娘,是入宫后就被圣上赐予协理六宫之权的。"
张嬷嬷压低声音,银针在烛火下闪过冷光,
"现下正是华妃娘娘势大之时,这惠嫔还能分掌宫务至今,足见其地位也很是稳固。最要紧的是......"
她左右张望,将绣绷又挪近三分,
"奴婢听说太后娘娘偏疼她得紧,就连这嫔位都是太后娘娘亲自下的懿旨。
要知道这后宫的娘娘之中,也唯有这惠嫔得了太后娘娘的青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