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攥着书页的手登时顿住,眼底泛起精光。
他早听说皇祖母深居简出,轻易不插手后宫琐事,
现下看来,皇祖母像是独独对今日所见的惠娘娘另眼相看了。
若能借助惠娘娘......
少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书页边缘,忽然又想起今日惠娘娘替他撵走苛待的嬷嬷时,那威武霸气的样子 ——
那是有人撑腰,又握有实权之人才有的底气。
"嬷嬷," 他忽然抓住张嬷嬷的手腕,烛火将他轮廓映得锋利,
"你说,若是惠娘娘肯常带我去给皇祖母请安......"
话未说完,窗外忽然传来夜枭啼鸣。
张嬷嬷听到此言,猛地捏紧绣绷,银针 "噗" 地扎进肉里却顾不上疼,只攥着弘历的手腕,且力道重得惊人:
"使不得!阿哥爷千万莫要急着开口!"
待见到少年面露困惑,她忙松了力道,用帕子裹住银针,声音放柔几分,
"老奴听着阿哥爷所说,这惠嫔娘娘确是宅心仁厚之人,可你与她不过一面之缘,若此时提太后......"
她摇头叹道,"人情要一点点攒,您且记着 ——
得先让这位娘娘疼到骨子里,往后才好开口求她。"
烛火映着这嬷嬷眼中精光毕露,
"您只管做那天真孩童该做的模样,读书时故意漏几个字,见了惠嫔娘娘就更亲近些......"
她忽然压低声音,"老奴打听着,惠嫔娘娘膝下无子,您越是像寻常孩子般撒娇,她越会把您放在心尖上。
待她真把您当亲子疼了,不用您开口,她自会想着往太后跟前带您。"
弘历这才似懂非懂地点头,却记住了嬷嬷眼中的笃定。
窗外夜风裹挟着枯叶掠过窗棂,将烛火吹得明明灭灭。
弘历望着张嬷嬷有些佝偻的身影,在跳跃的光影里飞针走线,
白发在鬓角微微颤动,忽然惊觉曾经如山般可靠的身影,不知何时竟变得这般单薄,
想来离了他的这些日子也是受苦了。
他这一刻也真切的感受到嬷嬷已经老了,有些护不住他了。
"嬷嬷......" 他喉间发紧,忽然抓住妇人布满皱纹的手,
"您说的对。" 窗外夏蝉嘶鸣渐弱,少年的目光却愈发清亮,映着摇曳的烛火,像淬了光的剑,
"我该找个能护住咱们的人了。"
张嬷嬷手中银针微颤,却见弘历攥紧了她的手指,语气笃定得惊人:"惠娘娘想来是真心疼我的。"
他想起沈眉庄为他斥责嬷嬷时眼底的冷意,还有蹲下互望时弯起的眉眼,
也许他真该如嬷嬷所想那般,找一个能庇护他们的人了。
在这吃人的深宫里,唯有先让别人疼进心里,才能给自己挣来一线生机。
可他也是真心喜欢这个温柔的惠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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