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尖锐凄厉的叫声!如同烧红的铁钎!猛地贯穿了顾明章被愤怒和伤口剧痛灼烧的神经!他那狂怒如同即将喷发焚尽一切的赤红眼瞳终于被强行拽低!
目光!如同凝固的岩浆!终于落在了自己那只死死攥着沈惊澜腕骨、因狂怒而暴起筋络的手背上!
赫然!
那块沾染了他滚烫血液、散发着诡异气息、如同蛞蝓般覆在他手背皮肤之上的!从那个女人贴身亵衣上硬生生撕扯下来的——
碎布!!
顾明章眼中的狂怒风暴如同被亿万年寒流瞬间冻结!所有的怒焰、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咆哮都在那一刹那僵死!变成了一片令人骨髓生寒的死寂深灰!
“呃……嗬——”
一声如同被无形巨掌扼住心脏般的抽气声!猛地从他撕裂的颈侧伤口处炸开!带出一串滚烫飞溅的血沫!他那钳在沈惊澜腕骨上、几乎捏碎对方臂骨的铁箍五指!如同被那冰冷的破布灼伤!如同被那破布深处浸透了自己鲜血的、诡异的亲密烙印烫到!
骤然!猛地!一松!
仿佛那不是一块小小的布片,而是烧红的洛铁!
“噗通!”一声!
巨大的惯性带着沈惊澜几乎被拖拽得悬空的身体重重摔落!膝盖狠砸在冰冷坚硬、布满溅水的青金石地面上!沉闷的骨头与石头撞击的声响!
剧痛如同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膝盖像是被千万根冰针贯穿撕裂!她整个身体在惯性的带动下向前狠狠一顿,额头几乎磕在冰冷的地砖上!那只刚刚重获自由的手!连同手背上那块浸透了两人血痕交织的、带着狰狞“澜”字轮廓的破布!
随着身体向前的巨大前冲惯性!狠狠地!重重地!
按进了地砖上冰冷的、带着浑浊尘埃的积水洼中!
“噗嗤!”
浊水瞬间浸透布料!将那鲜红的血渍与轮廓狰狞的墨字死死粘连在地砖粗糙冰冷的泥水表层!
那块破布如同被钉死在地狱门槛上的诅咒符咒!
也恰在此时!
一阵混杂着巨大惊惶、喘息、呼喊的脚步声、拖拽声如同潮水般涌过厢房外的庭院!
数名被书房失窃现场惊动、又被青萍尖叫和周伯怪叫吸引,混乱不堪挤拥在庭院门口观望的管事仆役!他们惊恐又无法按捺的探头视线!正好穿过洞开的厢房门扉!毫无遮拦地!
清晰地!同时!
攫取到了!
厢房门槛内侧!那冰冷水洼之中!
被顾明章惊怒松开、沈惊澜随身体前扑惯性狠狠掼按在地面的那——
块!
浸透在泥水里、刺目猩红与暗色字迹狰狞交叠的!
死死贴在地砖之上、仿佛在无声泣血控诉的——
碎布!
如同无声的地狱告示!
如同无形的尖刀狠狠扎进了所有人心窝深处!
整个庭院!整个厢房门口!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如同被万载玄冰冻住!死寂!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只有地砖上水洼中!那块破布边缘还在缓慢浸染扩散的、浑浊不堪却无比刺目的血红轮廓!在死寂中无声蔓延!像一个永远无法擦除的耻辱烙印!
一个极其冰冷、平直、甚至带着一丝洞穿一切虚无嘲讽的声线!骤然在庭院死寂凝固的冰面之上响起!仿佛从地狱深渊飘来!
“周伯!”
顾明章的声音!
他依旧矗立在门口光影深处!颈侧那道血痕依旧蜿蜒流下!染红了半边衣领!他整个身形如同石雕,唯有那双眼睛,已然从死寂的深灰中燃烧起更加幽暗、更加冰冷、如同永夜寒铁般的焰芒!死死攫住跪在冰冷污水中剧烈喘息、面色死灰的沈惊澜!声音却冷得像是在宣读最公正无私的判词!
“即刻——封锁厢房!未得我命,任何人不得出入!”
他冰冷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庭院每一个僵硬石化的身影,每一个字的停顿都带着致命的压力:
“即刻——调集相府京畿暗卫!封锁书案暗格所有失窃卷宗去向!追!”
最后两个字!裹挟着无尽冰寒!如同冻结灵魂的丧钟!
“即刻——”他猛地侧首!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死亡定位仪!死死锁定在那地上水洼中、此刻如同一纸血状般瘫在地砖上的破布!语气骤然拔高一个音阶!如同淬毒的钢针!
“请夫人!移步书房!”
“当面对验!”
“这‘被贼人动过’的书案暗格!”
“与夫人——贴身处——‘遗留之物’!”
“砰——!砰——!”
几乎就在顾明章话音落下的同时!两声沉闷如夯砸岩石的沉重脚步巨响!猛地从庭院通往外书房的青石径深处踏来!仿佛每一步都要将这湿冷的地面踏穿!两个周身裹着玄色重甲、只露出冰冷双眼、腰间悬挂着狰狞铜兽面令牌的冷硬身影!如同从阴司爬出的石俑!已然一左一右!如同两块生铁铸就的夹板!轰然杵在了厢房洞开的大门两侧!堵死了所有退路!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锁住门内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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