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渐渐散开,但议论声却越来越大。何大清被几个老工友围住,这个拍肩膀那个递烟,俨然成了香饽饽;小豆子蹦蹦跳跳地跑回西跨院,嘴里喊着"娘!咱是贫民,能上学啦!";阎埠贵则像霜打的茄子,蹲在墙角吧嗒地抽烟;
林默站在西跨院的台阶上,默默观察着这一切。父亲林振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低声道:"看见了吗?这本小小的户口簿,从今往后会改变多少人的命运。"
"爸,小豆子家..."
"真正的革命家庭。"林振华目光柔和,"虽然生活清苦,但心是红的。"
就在大家正说着话的时候,只见何雨柱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他大声喊道:“林叔!小林!我爸说今晚要做几个他的拿手好菜来庆祝一下呢,您二位可一定要来啊!还有小豆子,你也带你娘一起来吧!”
夜幕渐渐降临,何家的院子里弥漫着一股久违的香气。何大清系着一条围裙,站在灶台前忙碌着,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手中那把多年未用的雕花菜刀,此刻在案板上如蝴蝶般飞舞,切出的萝卜片薄得如同蝉翼一般。
李婶带着小豆子跟在林家三口身后,有些拘谨地站在中院的何家门前,看起来有些紧张。
“哎呦,林哥,杨姐,秀兰妹子,快进来!”何大清热情地招呼着,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柱子,快去给林默和小豆子拿个板凳来!”
小豆子一走进何家的房间,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仿佛要把这个陌生的环境都装进自己的眼睛里。
这时,何雨水偷偷地塞给小豆子一块冰糖。小豆子惊喜地接过冰糖,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那股甜蜜的味道瞬间在他的舌尖散开,让他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柱子,把菜端上去!"何大清抹了把额头的汗,朝里屋喊道。
何雨柱小心翼翼地捧着青花瓷碗,碗里几片嫩白菜心在清汤中舒展,宛如绽放的白玉兰。小豆子趴在桌边,眼睛瞪得溜圆:"何叔,这真是用开水做的?"
满屋子人都笑起来。林振华接过瓷碗放在八仙桌正中,笑道:"这可是谭家菜的看家本领,清汤见底,滋味却厚。"
何大清解下围裙,脸上带着久违的轻松:"如今菜谱交了公,反倒踏实了。这些年总怕人说我是'资本家走狗',现在好了,咱是正儿八经的工人阶级!"他举起酒杯,"来,敬咱们的新社会!"
众人举杯相碰,小豆子也端起装着糖水的碗,碰得叮当响。昏黄的灯光下,几张笑脸映在斑驳的墙面上,影子随着烛火轻轻摇曳。
后院东厢房里,龙大娘坐在炕沿上,手里攥着一块黄色的帕子,指节都捏得泛白。她那双眼睛死死盯着窗外,何家传来的欢笑声像刀子一样扎进她耳朵里。
"好个何大清……"龙大娘咬牙切齿地低语,"给鬼子做过饭,给伪军掌过勺,连国军高官的宴席都承办过,如今倒成了'工人阶级'?"
她猛地拍了下炕桌,震得桌上的茶碗"咣当"作响。这些年来,她一直盯着何家的谭家菜谱,就等着拿捏何大清的把柄。何大清要是敢隐瞒历史问题,她就能逼着他给自己做菜——可如今,全泡汤了!
"都是那个林默!"龙大娘恨恨地想着,"要不是他跟军管会的关系,何大清哪能这么容易过关?"
她眯起眼睛,突然想起一件事——何雨柱!
何大清成了工人阶级,她动不了,可何雨柱还是个半大孩子。要是能让何雨柱乖乖听话,以后给她做菜……
"柱子那孩子贪嘴……"她喃喃自语,"得找个机会,让他常来后院……"
中院正房里,易中海背着手在屋里踱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桌上摊着一张轧钢厂工会发的《职工成分登记表》,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何大清——工人阶级"。
"一个厨子,也配?"易中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他中级钳工,在轧钢厂干了十几年,自认根正苗红。可如今随着林振华夫妇的回来,林家在院里的威望越来越高,连带着何家也水涨船高。
"不能就这么算了……"易中海眯起眼睛,突然想起龙大娘前几天跟他说的话——
"小易啊,何大清以前在丰泽园,可是给日本人做过饭的。这事儿,组织上虽然给了说法,但真要较真……"
易中海眼神一冷,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本子,快速翻到某一页。那是他私下记的"材料",上面潦草地写着:"1943年冬,何大清在丰泽园掌勺,曾为日伪军官置办宴席。"
他盯着这行字看了许久,突然冷笑一声:"何大清,你以为交了菜谱就万事大吉了?"
此时,何家的宴席已近尾声。何雨水年纪小早已经睡着了,而小豆子靠在李秀兰怀里打瞌睡,何雨柱正给林振华斟茶。林默透过窗户,恰好看见后院龙老太的窗户还亮着灯,一道佝偻的身影在窗后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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