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打响后,土匪们在国民党军队的怂恿下,嚎叫着冲上山道。王大石头一声令下,滚木礌石如雨点般砸向敌人,爆炸声、惨叫声回荡在山谷间。一名土匪头目举着枪朝王大石头射击,子弹擦过他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但他毫不畏惧,带领战士们与敌人展开近身肉搏。
战斗中,一名战士为保护装满草药的背篓,后背被砍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仍死死抱住竹篓滚下陡坡。"把这些东西...留给伤员..."他气若游丝的遗言,让王大石头的眼睛瞬间通红。他擦干眼泪,大喊:"为战友报仇!守住阵地!"
红六军团继续西进,每前进一步都伴随着牺牲。后卫部队在李大山的带领下,与穷追不舍的敌人展开"猫鼠游戏"。他们将辣椒粉掺进泥土涂抹在战壕壁,当敌人靠近时突然泼洒,辛辣的粉尘让追兵涕泪横流,睁不开眼。但弹药的消耗速度远超预期,最后一门迫击炮只剩下两发炮弹,炮手不得不将炮口对准敌人最密集的冲锋队列。
特殊保护连队的处境愈发艰难。报务员小张背着电台零件攀爬悬崖时,绳索突然断裂。千钧一发之际,他将木箱死死护在胸前,用后背撞击岩壁减缓下坠速度。等战士们将他拉上来时,发现他后背上布满青紫的瘀伤,而木箱里的电子管竟奇迹般完好无损。文化教员王雪梅发着高烧,却仍坚持在临时搭建的油布下刻印传单,油墨混着冷汗滴落在粗糙的草纸上。
任弼时的病情在连日奔波中急剧恶化。警卫员瞒着众人将缴获的半块腊肉熬成稀粥,却被他严厉训斥:"把肉分给伤员!我还能挺住!"他强撑着病体在马背上修改作战计划,咳在帕子上的血渍被雨水晕染开来,宛如绽放的红梅。休息时,他会对着地图上模糊标注的"黔东"字样出神——那是中央电报里提到的红三军可能活动的区域,但具体在哪里,谁也说不清楚。
红三军这边,贺龙站在乌江支流的渡口,望着暴涨的江水眉头紧锁。侦察兵带回消息,说西边有支红军队伍正在向黔东方向移动,可能是中央派来的兄弟部队。"不管是谁,都是我们的同志!"他果断下令:"王大石头,带突击队走险路!去西边接应,看看是不是中央派来的队伍!"
深夜,突击队借助羊皮筏子强渡暗流汹涌的江面,两名战士被漩涡卷走,只留下漂浮在水面的斗笠。但他们没有退缩,继续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王大石头攥着贺龙给的信物——半块刻着五角星的铜板,心里琢磨着:"要是真能找到兄弟部队,可得让他们尝尝我们自己种的红薯干。"
当红六军团终于望见黔东山脉的轮廓时,又一场危机悄然逼近。国民党调集三个师的兵力,妄图将他们消灭在进入黔东前。侦察兵带回的情报显示,前方峡谷地带敌人布下了重兵,但奇怪的是,侧翼的山路上却有零星的红色标记——像是用朱砂画的五角星,又像是某种暗号。
"这是什么标记?"周球保蹲下身,用手指拂去标记上的泥土。这是他们西征以来第一次见到如此鲜明的红色记号,既不是自己部队的暗号,也不像是敌人的陷阱。卫生员苏小红凑过来看了看:"会不会是...当地的游击队?"没人能确定答案,但这抹红色却像一团火苗,在战士们心里燃起微弱的希望。
周球保在行军途中收到最新命令:作为先头部队,必须在48小时内穿过前方的"鬼见愁"峡谷。他展开皱巴巴的地图,发现这条路线尽头标注着一个陌生的地名——"木黄"。"木黄..."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问身边的老兵:"听说过这个地方吗?"老兵摇摇头:"黔东的地名太多了,谁知道是啥地方。"
夜幕再次降临,战士们嚼着苦涩的草根充饥。周球保借着月光修补破损的绑腿,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循声找去,发现是苏小红蹲在树下,正对着染血的绷带发呆。"别灰心。"周球保递过去半壶浑浊的溪水,"到了黔东就好了,中央说那里有我们的队伍,到时候总能找到他们。"至于"他们"在哪里,叫什么名字,他其实也说不清楚。
在黔东的深山里,王大石头的突击队也在与时间赛跑。他们在泥泞的山道上疾行,沿途用朱砂在岩石上画下五角星——这是红三军与当地群众约定的记号,既是路标,也是安全信号。当终于抵达预定接应点时,却发现这里刚经过一场激战,地上散落着几支不属于黔军的步枪。"看!"一名战士捡起弹壳,"这是中正式步枪,像是中央红军用过的型号!"
王大石头的心猛地一跳,赶紧掏出那半块铜板:"快!沿着脚印追!说不定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湘黔两地的红军,此刻正沿着无形的红线相互靠近。红六军团的战士们望着黔东的群山,搜寻着任何可能属于"自己人"的踪迹;红三军的突击队在密林中穿梭,盼望着能早日找到那支来自西边的神秘队伍。他们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不知道对方的模样,甚至不知道将会在何处相遇。但暴雨冲刷不掉信念,泥泞掩盖不了希望,那团在心中燃烧的红色火焰,正指引着他们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行。而那个名叫"木黄"的小镇,此刻还只是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黑点,静静等待着命运的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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