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突然沸腾起来，那张人脸变得更加清晰——是张天成！他阴笑着，声音从井底传来："太晚了，道士。你的身体已经是我的了..."
刘士虎像是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眼中的迷茫逐渐被清明取代："我想起来了...血祭剑...钢厂..."他转向我，表情变得坚定，"任珊，你必须立刻离开！他在通过我监视你们！"
"不！"我紧握他的手，"我们一起走。"
井水突然暴涨，化作无数黑色触手向我们卷来。刘士虎猛地将我推开："走！告诉慧聪，佛珠少了一颗！"
黑色触手缠住他的身体，将他拖向井口。我拼命冲上前抓住他的手，却在接触的瞬间感到一阵剧痛——我们手臂上的符文同时亮起，发出刺眼的紫光。
现实世界中，慧聪震惊地看着床上的两人。任珊和刘士虎的身体同时弓起，手臂上的符文光芒大盛，在空中交织成一个奇特的符号，然后缓缓消散。刘士虎的呼吸平稳下来，符文的红光也减弱了许多。
我猛地睁开眼睛，像是从深水中浮出水面，大口喘着气。刘士虎也醒了，正困惑地看着周围。
"发...发生了什么？"他的声音嘶哑。
慧聪松了一口气："你们成功了。法力暴走被抑制住了。"然后他表情又严肃起来，"但刚才的符文共鸣...张天成肯定感应到了。"
我突然想起意识世界里刘士虎的警告："他说'佛珠少了一颗'！"
慧聪脸色大变，立即检查腕上的佛珠。我们之前都没注意到，原本十八颗的佛珠，现在确实只有十七颗。
"什么时候..."慧聪脸色苍白，"一定是钢厂那次！张天成用它来监视我们！"
这个可怕的发现让我们都沉默了。如果张天成一直在监视我们，那么他知道我们的所有计划，甚至现在这个安全屋的位置...
"我们得立刻转移。"刘士虎挣扎着坐起来，虽然虚弱但眼神清明，"中元节快到了，他一定会..."
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整个房间剧烈摇晃，桌上的物品纷纷掉落。窗外，远处的天空裂开了一道血红的口子，无数黑影从裂缝中涌出，像是倾泻而下的黑色瀑布。
"鬼门...被提前打开了？"我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慧聪摇头："不，只是部分开启。张天成激活的三个仪式地点形成了小型鬼门。但这也够糟糕了..."
我们挤在窗前，看着那些黑影散入城市各处。很快，远处传来尖叫和汽车警报声。一座现代化大都市正在被灵异入侵。
"看那里！"刘士虎指向一个方向。一栋高楼上，几个黑影正在追逐尖叫的人群；公园里，树木无风自动，枝条像触手般伸展；马路上，汽车突然失控撞向路边...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我转身开始收拾所剩无几的法器，"不能眼睁睁看着城市陷入混乱。"
刘士虎试图站起来，但立刻跌坐回去。他的右臂仍然布满符文，只是不再发光发热。"我需要...时间恢复。"
慧聪从包里取出几件法器分配给我们："我能暂时稳定城市西南区域，但需要有人去东北边。"
"我去。"我拿起天蓬尺——慧聪不知何时帮我找了回来，"但于长智怎么办？"
"带上他。"刘士虎说，"贺明的魂魄知道张天成的计划，可能是关键。"
我们快速制定了临时计划：慧聪去西南区布置佛门结界；我和于长智去东北区，尝试用母亲的护身符关闭小型鬼门；刘士虎留在安全屋继续恢复，同时准备最终对决需要的法器。
分别前，刘士虎突然拉住我的手："任珊，在意识世界里...我看到了你的记忆片段。关于你母亲..."
我心头一震："你记得？"
"碎片而已。"他摇摇头，"但我有种感觉，我们之间的联系...比你想象的更久远。"
没时间深究这个谜团了。我最后看了他一眼，带着于长智冲入夜色中。
街道上一片混乱。人们惊慌失措地奔跑，却不知道具体在躲避什么——大多数游魂普通人看不见，但能感受到那种刺骨的寒意和莫名的恐惧。
我和于长智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听说我们要去东北区时直摇头："那边更糟！听说有栋楼整个被黑雾吞了！"
"就是要去那里。"我塞给他几张钞票，"越快越好。"
车子在混乱的街道上穿行，不时急刹避让惊慌的行人。于长智——或者说贺明的魂魄——望着窗外越来越多的游魂，表情凝重："张天成在收集恐惧...那是仪式的催化剂..."
"三个小型鬼门具体在哪里？"我问。
"钢厂、极乐寺和..."他顿了顿，"你童年家的原址，也就是你现在的公寓楼。"
这个答案让我胃部一阵绞痛。我的公寓果然是关键节点。
"先去最近的。"我告诉司机改变目的地，转向我的公寓。
距离公寓还有两个街区时，车子就无法前进了。整条路被抛锚的汽车和混乱的人群堵死。我们只好下车步行，越靠近公寓，空气中的寒意就越重。普通人可能只觉得温度骤降，但我能看到——无数半透明的影子在空中飘荡，有的好奇地观察活人，有的则充满恶意地试图附身。
"小心那些穿古装的。"贺明指着几个衣着明显不属于现代的游魂，"他们是年代久远的冤魂，怨气最重。"
我们艰难地穿过人群，终于来到公寓楼下。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整栋楼被一团黑雾笼罩，窗户里透出诡异的绿光。更可怕的是，楼体外墙上爬满了黑色的"藤蔓"，仔细看才发现那是无数纠缠在一起的肢体！
"鬼门已经开始实体化..."贺明的声音充满恐惧，"我们必须尽快封闭它！"
我掏出母亲的护身符，它正在微微发光发热："怎么做？"
"去顶楼...你公寓的位置...那里是节点..."
我们冲进大楼。电梯已经停运，只能爬楼梯。每一层都弥漫着那种诡异的黑雾，温度比外面更低。爬到第五层时，我已经能看到游魂在走廊里游荡，有的甚至对我们露出狰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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