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着后退,撞在断碑上,怀里掉出个东西——是半枚银簪,和她昨夜在药庐后墙捡到的那半枚一模一样。
赵虎突然转头。
苏岐本能地缩紧身子。
老松树的枝桠"咔嚓"断了一截,坠地的声响在空荡的山谷里格外刺耳。
赵虎的眼神变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藏身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嘴青黑的牙齿:"丫头,来......陪叔说说话......"
山风卷着松针灌进领口。
苏岐摸向腰间的归元针,却触到一片潮湿——不知何时,她后背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浸透。
系统光屏在眼前炸开红光:【检测到诡道高阶术法「夺舍引」,建议宿主立即撤离!】
她转身就跑,脚边的碎石"哗啦啦"滚下山坡。
身后传来赵虎的笑声,那声音混着柳婆婆的尖笑,像两根钢针扎进她的太阳穴:"跑什么?
你赵叔的魂早被吃干净了......"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
苏岐跑回药庐时,阳光正透过窗纸照在墙角的木箱上。
蓝布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半枚银簪的反光——和庙前赵虎掉落的那半枚,严丝合缝。
她摸出怀里的玄星针,针尾突然烫得惊人。
系统提示音急促响起:【检测到诡道印记与宿主银簪产生共鸣,是否启动「药经解析」?】
苏岐盯着窗台上那碗没喝完的温阳汤。
汤里的桂枝沉在碗底,像极了赵虎后颈那道暗红的抓痕。
"解析。"她咬着牙按下光屏。
窗外传来山雀的惊叫。
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药庐的后墙,缓缓爬上来。
玄星针尾的烫意顺着指骨窜上心头,苏岐盯着系统光屏上跳动的血红色字体,喉间泛起铁锈味——「血煞门」三个字像根烧红的铁签,直接戳进她记忆里最疼的地方。
那是奶娘临终前,用最后一口气咬碎的名字。
"系统,再检测一遍。"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声音却稳得像山涧里的老石。
光屏上的字符重新滚动,最终定格在「确认:血煞门低阶控制符·潜伏型傀儡」。
赵虎后颈暗红的抓痕突然在她眼前闪回。
她想起昨夜替他包扎时,那道疤下跳动的阴寒,根本不是普通山兽抓的——是诡修种下的「引魂钉」。
"为什么还没对我动手?"苏岐摸着腰间半枚银簪,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是赵叔的魂还在撑着,还是他们想要......"
系统突然发出轻鸣,光屏边缘浮起新提示:【检测到宿主银簪与控制符同源,疑似血煞门标记物。】
她的呼吸顿住。
那半枚银簪是奶娘的遗物,当年被血煞门屠村时,奶娘把它塞进她怀里,说"留着,总有一天能找到真相"。
原来从那时起,她就被盯上了?
山风卷着松针撞在窗纸上,发出细碎的响。
苏岐猛地站起身,玄星针"叮"地落在案上。
她扯过蓝布盖住木箱,转身往灶房走——赵虎快回来了,她得赶在他进门时,装出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
"赵叔!"她掀开灶房的布帘,正好看见赵虎扛着药篓跨进院门。
他的背比清晨更驼了些,药篓里的紫丹参蔫头耷脑,叶尖还沾着暗红的汁水,像血。
"采着了。"赵虎把药篓往地上一放,伸手去擦额角的汗,腕上的青纹却顺着他的动作,蛇一样游到了手背。
苏岐的目光在那纹路停留半秒,立刻弯起嘴角:"我煮了南瓜粥,还有腌的野山椒。"
饭桌上的陶碗腾着热气。
苏岐舀粥时,指尖在碗底轻轻一蹭——她今早碾碎的醒魂草粉末,正混在粥底的米油里。
这草是奶娘教她认的,能冲散阴诡对神志的侵蚀,只是量不能多,否则会刺激得人癫狂。
赵虎捧着碗喝得呼噜响。
苏岐盯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注意到他喝到第三口时,眼尾微微抽了抽——醒魂草起效了。
"小岐,你奶娘走后......"赵虎突然放下碗,粗粝的指节捏得发白,"叔是不是......总说些胡话?"
苏岐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她盯着赵虎泛红的眼尾,那是醒魂草在撕扯他体内的阴诡。
他的眼神时而浑浊时而清明,像两盏被风刮得忽明忽暗的灯。
"赵叔说的都是体己话。"她弯腰捡筷子,趁机摸向袖中藏着的七根银针。
这是「七针定魂阵」的加强版,她今早用岐黄点兑换了阵图,此刻正按「心、肝、脾、肺、肾、神庭、百会」的方位,悄悄插在桌下的四个墙角和梁上。
赵虎突然捂住头。
他腕上的青纹剧烈扭动,在皮肤上鼓起蚯蚓似的包。
苏岐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阵眼的银针微微发烫,说明阴诡正在反抗。
"叔困了。"赵虎踉跄着起身,青纹却在他转身时,诡异地在背上爬出个血煞门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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