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名花……”严相旬念着这个名字,脸色更阴沉。
秦元三扯了扯严相旬的衣摆,“走吧,先出去,不能老是待在这吧。你还没吃饭呢。”
“不想吃,吃不下。”
秦元三把他拖出去,他就像行尸走肉,秦元三牵着他往哪走,他就往哪走。
“沈小武的舅舅打电话来了。”
“什么时候?”
“早上。”秦元三看他这状态堪忧,除了会说话、会呼吸、会眨眼睛会走路,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早上他找到这来了,局长和他商量丧葬的事,日子定到三天后,和其他牺牲的警察一起办,办隆重点。”秦元三说着,给他递了一支烟。
严相旬摆了摆手,“不想抽。”
“那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下葬这事。”
“……”
严相旬看着窗外的大雨,那雨似乎能穿透玻璃,针细的雨滴扎进了他的皮肤里。“三天后?”
秦元三点了下头。
“那我在这睡三天吧。”
“你不回家?”
回家?严相旬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徐川的脸他感到很累。
“你来我家住几天吧,离这特别近。”
严相旬注视着秦元三,一双眼睛发灰,像薄玻璃上结的水汽。
“可以吗?”他轻声问。
“可以。”
徐川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一个没有接到,他看着对话框里几十条问话,从一开始的询问到最后的不耐烦。
严相旬不想吵架。
下一秒,一个来电占据了手机屏幕,徐川的名字在放大。
“喂?”
“你跑哪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在局里忙,我这几天不回来了……”严相旬犹豫着要不要说真话,但如果他说住别人家徐川一定又要闹了,避免麻烦,他选择撒谎,“要加班。”
“几天?”
“三天吧。”
“行。”
电话挂了,他明显的感觉到心口背负着的石头消失了。
好在……徐川没有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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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空闲,他跟着秦元三去沈小武的办公室里收拾东西,沈小武工作的时候经常会摸鱼,桌子上摆了许多小把戏,一沓没处理的文件里还夹着一张稿纸,里面是永动机的研究方法,严相旬看到这玩意失笑,沈小武的抽屉里藏着更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大部分是些零食。
工作期间有同事不高兴,尤其是女同事,沈小武会从里边挑出几个彩色的糖果去哄他们,配上几个冷笑话,就给人家哄好了,这招百灵百验。
秦元三也忍不住发笑,边收拾边抱怨,“狗日的沈小武,都说了不准带零食进来,会招老鼠。”他说完看了一眼严相旬,严相旬手里抓着几颗糖,头低低的,下巴贴着胸口。
秦元三歪了下头,看见严相旬脸上有亮晶晶的东西。
“哟,又哭了?”
严相旬捂住那只不争气的眼睛,叹了口气,“想他了。”
秦元三手从他的腋下穿过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摸了摸他的头,低低的声音压住了喉咙里的哭音,“我懂。”
外边的值班员敲了两下门,“严队,有人找。”
严相旬松开秦元三的怀抱,跟着值班员走到外边,看到空荡荡的大厅,一脸疑惑。
值班员和他也是一样的表情,她抓了抓头发,指着空地说:“咦,他刚才还在这的!”
“哐当!”
一盒便当被徐川丢进了分局门口的垃圾桶里。
五分钟前-
徐川坐了半小时的公交来找严相旬,今天是周五,他以为严相旬会回家吃饭,家里的破小孩吵着要吃红烧肉,他多做了一份,打算送到严相旬上班的地方。
女值班员问他:“有什么需求吗?”
徐川说:“我找严相旬。”他说完,又怕打扰严相旬工作,于是改口,“帮我带给他。”
女值班员打开检查了下,“送的午饭?哎?我上次好像见过你。”她说着忽然笑了,笑意不明,没什么恶意,“我叫他出来吧,你等我一下哦。”
徐川点点头,说话这会的功夫,外边的雨又下大了,真是没完没了。
他顺着窗户往外边看,矮树的枝丫被大雨压塌了,水珠顺着摇摇欲坠的叶子茎流到尖端,一颗一颗地迅速砸到地面上。
等的有点无聊,徐川往叶子那瞥了一眼。
他一瞥,瞥进了侧面房间的窗户里,有两个拥抱的身体,体格明显是两个男人。
那个背对着窗户的像是严相旬,他记得严相旬早上穿的是这件衣服。
徐川脸色骤然黑了,他握着便当盒的手无意识发力,指尖把铁盒盖摁的咔咔响。
什么有事,什么加班,什么不回家……通通他妈是借口,难怪电话里声音那么敷衍那么不耐烦。
隔着窗户,两人还在那搂搂抱抱的,徐川越看火气越大,恨不得进去撕了那个男人。
“真他妈操了。”徐川不想等了,反正等到严相旬来,这事不打一架不算完,他一把把便当盒甩在值班台上,扭头走了出去,过了会又走回来,拿走了上边的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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