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闫假装做出生气的表情说:“老爸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和徐川叔叔玩,现在晚上都不回来了!”
徐川蹲下来,揉着杨闫软乎乎的脑袋,笑眯眯地说:“是啊,每次都是你老爸缠着我。”他说完站起来,用余光看了一眼严相旬,严相旬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了,从皱起的眉毛就能看出他已经有点怒意了。
“老爸怎么这样啊……”杨闫撅着小嘴指着严相旬,“罚老爸在家陪我一个星期。”
好巧不巧,杨闫这句话才落下,严相旬揣在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他拿出一瞧,是秦元三的电话。
局里又有事了。
严相旬对着杨闫晃了晃屏幕,“你秦叔叔来电了,这周恐怕不行,下周吧。”
“老爸好讨厌!”杨闫又委屈又生气,她把徐川拉进屋子里,小声的和他商量,“老爸坏,我们把老爸关外面吧!”
徐川挑起眉,显然是很赞同小孩子的做法。“好啊。”
在外边忙着接电话的严相旬听到巨大的关门声,看到身后紧闭的门无语了,可惜他现在没空和屋子里两个幼稚的人计较。
“喂?”
“严相旬!”秦元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他语气很急,又很惶恐,“我给你说个事,你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严相旬没有急着催秦元三别卖关子,他深吸一口气,秦元三这墙头草有时吊儿郎当的,要是语气变得严肃,还真的会有大事。
他想了一会最近局里也不算动荡,如果硬要揪出一两个大事……
沈小武,他想到了迟迟没回来的沈小武。
秦元三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说话,他泄气地说:“算了,你先来这一趟吧!”
“是不是沈小武出事了?”
秦元三停顿了一下,破罐子破摔地说:“是!”
“……”他猜到了,这几天一直没有停的雨就告诉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预感很强烈,一直引导着他去想一件事,去记忆里找一个人。
“快来吧。”
电话挂了,严相旬抿了抿嘴,看了眼锁上的家门,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没时间和徐川报备了,当务之急是去看看沈小武怎么样。
还好,车钥匙在他身上。
严相驱车去了局里,雨势一点没有停 反而更急更大,他伞没来得及拿,淋了一身雨从停车坪跑到大厅,大厅围了一群人,他穿过人群的缝隙,看见了一排尸体,尸体上盖着雪白的布。
严相旬停在五具尸体前脚步顿住了。
外边的哭声、说话声、抱怨声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声音最大的是个黑衣服的老警察,他红了眼眶,脸上还挂着泪痕,大吼着:“是谁他妈放的假消息,害死了咱们队里的几个孩子,是谁?给老子滚出来,是谁放的……”
到后边,这个警察疯了似地,一双手抓过其他的肩膀,嘴里重复着的话像是诅咒,他挨个逼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最后他停在了严相旬的跟前。
严相旬看见他眼睛里膨胀的血丝。
“是不是你?”
严相旬看着他憔悴的模样,仿佛看见了他在发现这五具尸体后哭的肝肠寸断的模样,一滴泪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挤出,划过脸庞。
他先是愣了一下,冷风一吹那行泪的轨迹冰凉,他下意识抬手轻轻拭去,泪珠模糊视线一瞬,化成了水挂在他指尖上。
老警察的手压在他的肩膀上,满脸悲伤地问他:“孩子,你为谁哭?”
严相旬看了眼地上的尸体,缓而慢地念出一个名字。
“沈小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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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武,性别男,享年30岁,汾州本地人,父母不明,唯一的亲人是他远在海上打工的舅舅。”
“他身上一共三十六处刀伤,刀刀致命,从伤口深浅宽度来推断,凶器是一把极为锋利的格斗刀。”
楚黎念着念着,哭了起来,秦元三递给了她一张纸巾,接过他手上的几页报名,“剩下的,我来念吧。”
解剖台上是沈小武的尸体,他浑身僵硬,皮肤发灰发白,双眼紧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他死的那天下雨,被人发现的时候,被雨水淋了一天一夜,身体已经有点浮肿,丑陋。
严相旬坐在解剖台旁,静静地看着再也不会喊他名字的沈小武,没有心痛,没有心酸,眼泪已经流干了,他现在只剩下麻木,像个被剥离灵魂的肉体,傻愣愣地坐在凳子上。
“为什么呢?”他自言自语,“为什么线索是错的?”
“为什么他们会早有防备?”
秦元三下断定地说:“咱们之中有内鬼。”
内鬼?谁是内鬼?
严相旬冷淡的目光扫过玻璃墙外每一个穿着黑色警服的人。
是他?是他?
还是他?
没有证据,到底是谁。
“我要给他报仇。”严相旬眼神依旧是冷的,麻木的,他眼睛没有完全睁开,露出半月似的缝,瞳孔透过缝里去看沈小武的尸体。
“一定是师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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