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府真他妈的深。
“严队。”审讯室里走出了个人,“他什么都不愿意说。”
“人证物证都有,他还有什么好瞒的?”
“您要不要去看看?”年轻的警察领着他去到审讯室门口,亲手给他把门推开,他从这缝里往里看了眼,徐川的手被铐在桌子上边,他人往后仰,坐姿不雅。
“我站外边看就行。”严相旬说着去到后边的监控室,他看了眼跟过来的小警察,对方一脸懵。
严相旬指了指审讯室还开着的门,“你们继续,我看看。”
室内灯光明亮,光几乎全都往徐川的脸上倾斜,两个审讯员问话时,他脸上一点愧疚也没有,闭着双眼靠着后边的靠椅上边小憩。
老警察忍不住了,上前敲了两下桌子,徐川没反应,好似没听见似的。两个审讯员都拿他没辙,年轻的警察站起了身,抓了一把老警察的衣摆,对他说了一句话,徐川半只耳朵进半只耳朵出,听到了两人谈话里的一声“严队”才堪堪睁开眼。
年轻警员说的是,“咱们问什么他都不肯说,要不要把严队叫过来审?”
老警察回:“秦队不是让他避嫌吗?”
小警察说:“咱们也是没法了,秦队临走前给我交代让我今天把他话撬出来,他嘴巴也太硬了。”
老警察朝他甩了甩手,“你去叫吧,我在这守着。”
徐川一听严相旬要来,瞬间精神了,他坐直了身板,视线紧紧的黏在门口,他没去想等会见到人要怎么开口,要怎么求原谅,说什么话……这些他一点也没考虑到,他就想着见一眼就好。
老警察看他这积极样,还以为是严队的名声给他吓着了,当即来了底气,他坐回审讯台前,笑着说:“我俩治不了你,有人治得了你,现在知道怂了?要不你全都交代了,我让严队别来了。”
“……”徐川没说话,眼睛黯淡下去,没刚才那么有神了。
老警察纳了闷,心想严队是有什么手段,等见了他,一定要讨教讨教。
“啪!”
门撞在墙上,啪啪震着响,墙上的玻璃跟着抖动,没把徐川吓到,倒是吓得老警察差点把手里的笔扔飞了。
严相旬从外边走进来,视线扫过审讯室的牌子、黑乎乎的门框,往里边是焦糖黄的审讯桌、穿着一套警服的人、一面玻璃、徐川。
他看着徐川,徐川也在看着他,一双黑色的眼珠子离他不远,几步的路,却好像在远远地望着他。
这么一双真诚的眼睛,流露出没法描述的情感,却能勾起严相旬的回忆,瞬间让他没了脾气。
视线最先逃开的是严相旬,他扶着桌子边,黄色的漆干了,他摸着却是黏糊糊的,翻开掌心一看,手心上有片淡淡的黄色,是头顶落下的光染上的颜色。
严相旬摆正审讯台后的椅子,坐了上去,旁边的老警察识趣的把一叠笔录挪到他眼下,他看着没什么字的白纸,下意识拿起了笔。
上边就几句话,两个审讯员把该问的全问的,无论什么问题,徐川总是重复那几句话:“不知道。”“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不会查吗?”“叫严相旬来,我有话要和他讲。”
最后一句词在严相旬眼中有点显眼,他看着签字栏上边徐川的名字,潜意识地抬头看了徐川一眼,徐川还在看他,嘴张了几下又闭上了。
怎么,不是有话要和他说么?他人来了,怎么不说了?
严相旬面无表情,捏着手里边的白纸,指腹会无意识的用力,往下边压,把白纸的边边角角压出没法复原的褶皱。
他巴不得徐川能快点交代,巴不得杀害唐冶冶的凶手快点出现,巴不得重头来,他宁愿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他还巴不得把前三天的事再经历一遍,逃出来几个小时,他似乎有点忘了,不是忘了,是他没法把那个恶心肮脏的人和徐川这张脸拼在一块,他想着,如果再历经一遍,他对徐川的恨就能再加深一倍,到时假如有人递给一把枪,他会毫不犹豫地拿起这把枪,把枪口顶上徐川的脑袋,果断地按下扳机。
严相旬看着上边的笔录发呆,看着“东南街区派出所”的章印发呆,短短几秒,他想了好多好多,想到了他和徐川初见的画面,想到了沈小武和包艳,想到了杨依和杨闫,想到了对自己最苛刻的严东燃。
最后兜兜转转,回忆又停在了徐川这个人的身上,这次,他想到了徐川对他的好。
回过神的前一秒,他想到了一个很严谨的问题。
他和徐川,到底谁更绝情?
“严队?严队?”站在旁边的年轻警察叫了严相旬两三声,他思绪才回笼。
严相旬尴尬地咳了两声,把笔录立起来,看了眼上边他们问过的话,照着句子念:“你和师名花什么关系?”
“你和谭毅凡什么关系?”
“你提到的组织是什么组织?干什么的?有哪些人?”
“唐冶冶死的当天,你在哪?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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