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没有回头,但向后靠了靠,后背轻轻贴上他的胸膛:"我们比它们幸运。飞散了还能找回来。"
院外传来游客的喧哗,却更衬得院内静谧。崔琰鼓起勇气,从背后环住李桐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她没有挣脱,反而握住他交叠在她腰间的手。
"崔琰,"她突然转身,仰头看他,"这五年,你过得好吗?"
阳光透过海棠叶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崔琰凝视着她清澈的眼睛,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现在好了。"
厉家菜的私房宴设在四合院正房,古色古香的圆桌上摆满精致菜肴。崔琰起身给长辈们敬酒,说到动情处声音微哽:"谢谢叔叔阿姨这些年照顾桐桐,也谢谢你们...等我回来。"
李桐父亲一饮而尽:"你小子,当初那股狠劲我就知道错不了。"他拍拍崔琰肩膀,"桐桐交给你,我放心。"
李桐在桌下掐崔琰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十指相扣。这个动作被眼尖的崔琳发现,立刻起哄要两人喝交杯酒。在众人的笑声中,崔琰红着脸与李桐手臂相交,酒杯相碰的清脆声响仿佛为这一天画上完美句号。
回酒店的路上,李桐靠在崔琰肩头昏昏欲睡。车窗外的北京灯火辉煌,长安街上的巨型花篮在夜色中格外鲜艳。崔琰轻轻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心里默默计算着赵家倒台的时间——快了,等最后的障碍清除,他就能真正开始与李桐的全新人生。
车过天安门时,一簇烟花突然在夜空中绽放。李桐被惊醒,迷迷糊糊地问:"到了吗?"
"快了。"崔琰替她拢了拢外套,"再睡会儿。"
李桐却摇摇头,借着烟花的亮光凝视他的侧脸:"崔琰,明天我们去长城吧。"
"好。"
"后天呢?"
"听你的。"
"大后天..."
"都听你的。"崔琰微笑,"以后所有计划,都听你的。"
烟花在他们头顶次第绽放,照亮了两张年轻的脸庞。五年分离,终在这座城市,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找到了圆满的结局。
凌晨三点十五分,崔琰被隔壁房间的动静惊醒。他披衣起身,发现父母已经穿戴整齐,父亲甚至系上了那条只有过年才打的藏蓝色领带。
"爸,你们这是?"崔琰揉着惺忪睡眼。
崔父正往中山装左上口袋插钢笔——而且是两支。"去看毛主席啊,"老人声音发颤,"得穿正式点。"
崔母对着穿衣镜反复整理枣红色外套的衣领:"琰儿,你看妈这身行吗?会不会太艳?"
崔琰这才想起父母那代人对天安门特殊的情结。他刚要说话,走廊传来李桐父亲的声音:"老崔,你们也起了?"
门一开,李父同样盛装亮相,不同的是他胸前别着枚褪色的毛主席像章。"这是家人当兵是留下的,"他轻抚像章,"专门带来北京。"
三位老人相视一笑,那种只有他们这代人才懂的默契让崔琰眼眶发热。
天安门东侧排队处已经人山人海。崔琰原本安排了VIP通道,却被四位老人坚决否决。
"排队是仪式的一部分。"崔父神情肃穆。他们像朝圣者般站在队列中,晨露打湿了裤脚也毫不在意。
当水晶棺出现在视野里时,崔母突然抓紧了儿子的手。崔琰感觉到母亲的手在微微发抖。崔父则挺直了腰板,行军礼的姿势标准得如同四十年前在部队时一样。
"主席好像睡着了..."崔母出来后抹着眼泪小声说。
"姐,你当年怎么发现姐夫追你的?"颐和园长廊里,李桐咬着冰糖葫芦问崔琬。远处,林昭正架着三脚架拍摄昆明湖全景。
崔琬噗嗤一笑:"他啊,每周三雷打不动'偶遇'我去图书馆。"她模仿林昭当年的语气,"'好巧啊崔同学,又见面了'——连续十三周都说同样的话。"
李桐笑得差点噎住,这情节和崔琰当年每天"恰好"出现在她放学路上的套路如出一辙。
"后来我怎么识破的?"崔琬眨眨眼,"有次他假装看球赛太投入撞到我,结果脱口喊出我名字——那时候我们根本还没正式认识呢!"
两人笑作一团,惊飞了廊檐下的麻雀。李桐突然指着远处:"姐夫要掉湖里了!"
只见林昭为了抓拍十七孔桥的全景,整个人几乎悬在湖岸护栏外。崔琬见怪不怪:"没事,他大学采风时掉过漓江、掉过青海湖,相机比命重要。"
果然,林昭在最后关头被崔琰拽着腰带拉了回来,相机安然无恙。当晚查看照片时,全家人都被那张李桐惊慌伸手、崔琰奋力救援的抓拍逗乐了,画面角落还有半只入镜的野鸭。
王府井百货里,两位母亲上演着购物风格的对台戏。
"这丝巾要三百八?"李母把真丝围巾翻来覆去地检查,"前头那家才要两百。"
柜台小姐刚要解释材质差异,崔母已经爽快地掏出崔琰给的免密信用卡:"麻烦给我拿四条,颜色都要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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