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子还没从王府的廊柱上撤干净,林晚晚就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了。秋菊抱着一摞刚浆洗好的粗布巾子跟在后面,瞅着自家小姐在正厅里来回踱步,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小姐,这可是王府正厅啊..."秋菊小声嘀咕,"老夫人昨儿还说,让您赶紧熟悉规矩,别把侯府的那套带来..."
"啥规矩不规矩的!"林晚晚一挥手,差点把旁边博古架上的玉瓶碰掉,"我现在是靖王妃,这王府就得按我的规矩来!"她指着光溜溜的青砖地,"你瞅这地儿,多冷啊!大冬天的,下人们站着回话,不得把脚脖子冻掉?"
秋菊瞅了瞅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棉鞋,没敢接话。
林晚晚叉着腰,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去!把我从侯府带来的那几床大花被扛过来,再让厨房烧几锅热水,灌上汤婆子!"
秋菊吓了一跳:"小姐,您这是要干啥?"
"干啥?"林晚晚挑眉,"咱东北人待客,讲究的就是个热乎!把这正厅改成'炕房',回头来客人了,都脱鞋上炕唠嗑,多得劲儿!"
秋菊还想再说啥,林晚晚已经风风火火地指挥下人搬桌子挪椅子了。不到半天功夫,偌大的正厅中间居然真被搭出个土炕来,上面铺着厚厚的稻草,盖着林晚晚从侯府带来的大红花被面,被子上还绣着胖娃娃抱鲤鱼的图案,喜庆得晃眼。
下人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敢上前。靖王府自建府以来,哪见过这阵仗?正厅是用来接见重要宾客和议事的地方,如今被折腾成这样,跟乡下的土炕头没啥区别。
林晚晚却挺满意,她一屁股坐在炕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秋菊,过来坐着!别跟我客气!"
秋菊吓得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哪有丫鬟跟主子一块儿上炕的..."
"咋使不得?"林晚晚瞪眼,"在咱东北,没那么多穷讲究!只要人实在,坐哪儿不是唠?"她见秋菊还是不敢,索性自己盘起腿,抓起桌上的瓜子就嗑,"你们也别站着了,都找地儿坐!一会儿王爷回来,看见咱这热乎劲儿,保准夸我!"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几个年纪小的丫鬟,怯生生地坐在了炕沿上。林晚晚见状,笑得更欢了:"哎对嘛!这才像一家人!"
正热闹着,外头传来通传声:"王爷回府——!"
林晚晚眼睛一亮,赶紧跳下炕,拍了拍身上的瓜子皮:"来了来了!快看看你家王爷啥反应!"
萧玦穿着一身石青色常服走进来,刚跨进门槛就愣在了原地。只见平日里庄严肃穆的正厅,如今被弄得跟个东北屯子似的,中间搭着土炕,上面铺着花被,林晚晚正站在炕边,笑得一脸得意。下人们有的盘腿坐着,有的站在一旁,看见他进来,吓得差点从炕上掉下来。
"这是..."萧玦挑眉,目光扫过那花里胡哨的炕,"王妃这是...把王府改造成东北屯了?"
林晚晚叉着腰,挺了挺胸脯:"王爷,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接地气'!你瞅瞅这炕,多热乎!回头咱请老夫人过来坐坐,保准她老人家喜欢!"
萧玦走到炕边,伸手摸了摸被子,确实暖烘烘的。他看着林晚晚亮晶晶的眼睛,原本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反而笑了:"嗯,是挺热乎。"
林晚晚见他没生气,顿时来了精神:"那是!我跟你说,咱东北人待客,就得这样!以后有客人来,咱就请他上炕,边嗑瓜子边唠嗑,多自在!"
正说着,王府的老管家匆匆走进来,一看正厅的景象,差点没晕过去:"王爷!王妃!这...这成何体统啊!正厅乃是王府颜面,岂能如此胡闹?"
林晚晚一听就不乐意了:"管家大爷,咋就胡闹了?我这是改良!你看这炕,多舒服!下人们站着回话多累啊,坐炕上唠,效率都能提高!"
老管家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王妃!这是王府!不是乡下农舍!规矩不能废啊!"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林晚晚梗着脖子,"我问你,大冬天的,下人们站在这青砖地上,脚不冷吗?腰不酸吗?要是冻出个好歹来,谁伺候王爷?谁伺候我?"
老管家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看向萧玦,希望王爷能主持公道。
萧玦却慢悠悠地坐在了炕沿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管家,来,坐会儿?"
老管家目瞪口呆:"王爷...您..."
"晚晚说得对,"萧玦挑眉,"规矩是为人服务的,不是用来折腾人的。这炕挺舒服,本王觉得挺好。"
林晚晚立刻附和:"就是就是!王爷都觉得好,你个管家跟着瞎操心啥?"
老管家看着自家王爷居然真的坐在了土炕上,还盖着花被,差点没背过气去。他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叹了口气,转身走了,边走边念叨:"完了完了,靖王府要被折腾完了..."
林晚晚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挨着萧玦坐下:"王爷,你可太给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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