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的手术很简单,但在爱丽丝的要求之下,他和威廉在手术结束后整整在医院住了两个月。
等他们回到莫里亚蒂伯爵府的时候,伦敦已经进入了深秋,恰逢阿尔伯特放假,再加上爱丽丝提前写信警告,伯爵府很是平静了一段时间。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爱丽丝先后遭遇了凡多姆海威伯爵多次拜访,以及威斯敏斯特公爵公爵返回英国。
是的,在收到来信后,她爹回来了。
还带回了一个十八岁的青年,疑似要给她做童养夫(划掉),新的家庭教师。
爱德华·奥古斯都·格罗夫纳,即现任的威斯敏斯特公爵,与伦敦的绝大多数贵族都不相同。
他看起来面孔消瘦,戴着一架淡金色的眼镜,穿着蓝色的亲王格西装三件套,带着红金相间的佩斯利领带。
看起来像个上流社会的绅士,还是最高端的那一批。
但奇异地,他身上就是有某种气质,让他和绝大多数绅士格格不入,这种气质通常被人们称作危险。
你看着他,就像看一堵钢铁打造的墙壁,无坚不摧;就像看一只衣冠楚楚的野兽,凶狠残暴。
威斯敏斯特公爵坐在一把椅子上,离他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青年也坐在椅子上。
书房里明明有柔软的沙发,但两个男人都选择了椅子。
爱丽丝推门进来的时候,没想过书房里还有其他的客人,在伦敦的社交规则中,很少会有客人直到黄昏仍旧留在主人的书房。
她顺着落日的光影看过去,青年穿着考究的黑色礼服,打着白色的领结,有着微长的黑发,身材修长,脸色有点苍白,眉眼看起来并不锋利,但很俊秀。
他的眼睛是很深的海蓝色,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静谧感,给人一种沉静,又很有压迫力的感觉。
他应该戴副眼镜。
这是爱丽丝的第一感受。
就像威斯敏斯特公爵一样,公爵戴眼镜不是因为近视,而是因为他灰色的眼睛总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让绝大多数人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爱丽丝。”
很有压迫感的公爵忽然笑起来,这让坐在不远处的青年人微微吃惊。
从见面起,这位公爵就像是一块平静的石头,青年完全不能想象他笑起来的样子。
可他现在就是笑了。
这个笑甚至很温柔。
他说:“你应该让阿尔弗雷德给你准备一件外套,天气变冷了,你会着凉的。”
青年顺着公爵的目光看向走进来的公爵小姐,她穿着带长袖的睡裙,袖口有着海浪一样的白色波纹。
那条裙子也是白色的,她圆润的膝盖也是,用象牙做坠子的长蝴蝶结也是,她的小腿也是……
她整个人像一只白色的鹿,忽然跳出了森林踏入钢铁打造的城市里,看起来柔软又警惕。
青年的目光很克制,他甚至很谨慎的没有看公爵小姐的脸。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对方为什么这么警惕,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只有他这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值得警惕。
“阿尔弗雷德准备好了,但我没来得及穿,我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想快点见到你。”
爱丽丝很直接地说。
于是公爵又笑起来,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已经笑了好几次,简直完全超出青年人的想象。
公爵小姐坐在了沙发上,和青年人克制的不动声色地打量不同,她很直白的将目光搁在这个青年身上,又很直白地问:
“他是谁?”
“他是麦克洛夫特·福尔摩斯,如果你愿意的话,他就是你的新任家庭教师了。”
“他和汉弗莱比怎么样?”
“他比阿普更聪明一些。”
“哇哦——”
公爵小姐看向青年的目光更新奇了,麦克洛夫特有点不自在,这种不自在和当初来到公爵府的汉弗莱又不一样。
当初的汉弗莱·阿普比是因为初次踏入公爵门第,为自己的未来而感到担忧;但眼前这个青年并没有这种担忧,他很自信。
他的不自在只是因为被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女孩盯着看,女孩的目光像是在看商店里新上市的洋娃娃,或者是什么漂亮的珠宝。
“听起来很不错,他会是我以后的代言人吗?”公爵小姐问道。
这个问题让麦克洛夫特不自觉挺直了身体,家庭教师和代言人的含义完全不同,或者说天差地别。
比起代言人,绝大多数贵族更爱用秘书,或者政治顾问来形容此类身份的人。
侯爵和公爵们本身在上议院有着世袭的位置,自然也不可能屈尊降贵去唐宁街做文官大臣首相,或者说,女王也有意把这两套政治班子隔开。
贵族是贵族,大臣是大臣,文官是文官,大家互相制约,才能让女王有最大的主导权。
但贵族们自然不乐意如此,所以挑几个聪明的代言人去做文官就变成了不错的办法。
大臣们十一个月轮换一次,首相四年下一次台,但文官不同,文官们的任期一直到他们退休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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