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宫城深处,黑云压顶,月色如血。
承欢宫内,沈婉宁披着绣金暗纹的轻纱披风,立于轩窗之前。
她静静看着远处宫墙边微不可察的火光跳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们果然坐不住了。”
流霜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禀报:
“娘娘,内务府的胡掌事死了,据说是夜里自缢而亡。但属下查过,脖子上勒痕歪斜,很可能是他杀伪装。”
沈婉宁微微点头,神色冷漠。
胡掌事是旧党余孽安插在内务府的重要耳目,如今裴言卿开始清洗,他的死,无疑是有人在毁灭证据。
而更深的意图——则是将脏水泼到她头上。
流霜声音微哑:“刑部有人放话,说胡掌事之死,与承欢宫有关。”
沈婉宁轻笑一声,眼底杀意暗涌。
“他们想将我拖入泥沼,好趁机围剿我。”
流霜紧张道:“娘娘,要不要将消息禀报陛下?”
沈婉宁缓缓摇头,神情笃定。
“陛下不会信。”
“更何况,陛下未必不知道这一局,是谁布的。”
“若我自乱阵脚,反而中了别人的算计。”
流霜俯首不语,只觉娘娘如今心思愈发深沉老练,令人敬畏。
**
未时。
皇宫内突传召令。
裴言卿忽然传召沈婉宁入乾清宫用晚膳。
流霜大惊:“娘娘,如今风声鹤唳,万一有人在半路动手……”
沈婉宁却平静异常,淡淡吩咐:
“更是要去。”
“我若不去,反而让人有话柄可抓。”
她换上一袭素色云纹宫装,金步摇斜插鬓边,妆容淡雅,却自有一股无形的威势。
流霜只能咬牙应下,带着一队暗卫,悄悄护送。
**
乾清宫内,烛火摇曳,气氛肃杀。
裴言卿已坐在首座,黑金龙纹长袍勾勒出他卓然挺拔的身形,容颜俊美如冰雕,冷峻不可亲近。
见沈婉宁入殿,他只淡淡抬眸,神色看不出喜怒。
沈婉宁行礼跪拜:“妾身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裴言卿看着她良久,才抬手:“平身。”
沈婉宁起身,步伐轻盈,动作从容得体,丝毫不露惶恐。
裴言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忽然问道:“近日宫中不太平,爱妃可曾受惊?”
沈婉宁垂眸,声音柔和清亮:
“有陛下在,妾身心安。”
一句话,既是恭维,也是无声的忠心表态。
裴言卿似笑非笑,指尖敲着座椅扶手,发出低沉的声响。
良久,他忽然道:“听闻,胡掌事死前,曾出入承欢宫?”
殿中空气霎时凝滞。
流霜紧张地攥紧了衣角,呼吸也不敢太重。
沈婉宁神色不变,眉梢微扬,似乎早有准备。
“回陛下,胡掌事曾因承欢宫修缮事宜,前来禀报过几次,皆有内务府的案牍可查。”
“至于其他,妾身不知情。”
她说得诚恳而干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裴言卿目光如刀,似要将她剖开三寸。
但沈婉宁始终坦然自若,清冷美丽的面容在烛火下泛着淡淡光晕,仿佛一株亭亭玉立的幽兰。
半晌,裴言卿冷哼一声,挥袖道:
“罢了。”
“今日只与爱妃共膳,不谈政事。”
**
晚膳摆上,一桌精致菜肴。
沈婉宁知分寸,举止得体,夹菜、饮汤,皆循规蹈矩。
裴言卿却似心情不错,亲自为她斟了一杯温酒。
“饮一杯,压惊。”
沈婉宁垂眸接过,柔声道谢,轻轻呷了一口。
酒香微苦,却带着奇异的暖意。
裴言卿目光微动,忽然伸手,抬起她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
沈婉宁心头一凛,却未躲避,只是静静看着他。
裴言卿眯起眼睛,嗓音低哑:
“沈婉宁,你可知,这宫中最不能有的是什么?”
沈婉宁眸色沉静,如深潭微澜。
她答道:“动摇之心。”
裴言卿眼底闪过一丝赞赏,拇指缓缓摩挲着她柔嫩的下巴,嗓音低沉:
“很好。”
“你记住,本王的女人,容不得半点背叛。”
沈婉宁垂眸,声音轻柔得仿佛晨雾:
“妾身一心向陛下,永无异心。”
**
晚膳后,裴言卿留她在乾清宫小憩。
沈婉宁乖巧应允,却在暗中警惕。
当夜,流霜秘密送来密信,言宫外有人暗中贿赂禁军小统领,试图策动内乱。
沈婉宁紧皱秀眉,心知宫中局势更加诡谲。
表面一片安宁,暗地却已暗潮汹涌。
**
翌日清晨。
裴言卿一早召集重臣议政。
沈婉宁则在承欢宫内设下重重防备,调动流霜和暗卫布下天罗地网。
“无论是谁,都别想轻易撼动承欢宫!”
她冷声下令,目光如寒星,透出无比坚定与决绝。
而远在皇宫偏殿深处,另一股暗流,也在悄然涌动——
一名面容阴鸷的青年缓缓披上黑衣,手指轻轻摩挲着一柄短匕,冷笑道:
“沈婉宁……你很快就会知道,这后宫的血雨腥风,远比你想象中要可怕得多。”
宫墙高耸,群鸦飞掠,掩映着一场更大风暴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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