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敢雨季的夜晚,空气仿佛被巨大的压力挤压着,让人感到无比的沉闷,仿佛能拧出一滩水来。
冷艳锯静静地趴在泥泞不堪的壕沟里,他的身体与这片潮湿的土地紧密接触着。身下的腐烂落叶和虫豸在他的体重压迫下,不安地蠕动着,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敲打着他的帽檐,然后顺着帽檐滑落,滴落在他手中的枪管上,汇聚成一道道细流。他微微皱起眉头,感受着那股寒意透过皮肤渗入骨髓。
冷艳锯吐出了口中已经嚼烂的槟榔,那股浓烈的味道在他的口腔中弥漫开来。他用舌尖轻轻抵着发麻的牙龈,缓解着那种不适的感觉。然后,他压低声音,对着无线电轻声报告看到的一切。
透过夜视镜,冷艳锯的眼前呈现出一片幽绿色的世界。雨水在镜片上划出一道道蜿蜒的痕迹,宛如一条条透明的蚯蚓在缓缓爬行。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焦距,将那名正在打盹的缅军士兵清晰地纳入视野。
那名缅军士兵怀里紧紧抱着枪支,睡得正香,口水顺着嘴角流淌下来,在篝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滋啦——"篝火旁传来油脂爆裂的声响。三个缅军围坐着,其中那个戴眼镜的少尉正用刺刀插着罐头肉在火上烤。肥腻的油脂滴进火堆,溅起几点火星,落在他的军靴上。
"林参谋长,3号据点只有五个缅军。"冷艳锯喉结上的疤痕随着低语微微颤动,那是去年勐古突围时,被弹片刮出的"纪念品"。"两个在打盹,剩下三个在烤火,毫无防备。"
耳机里传来林小虎沙哑的笑声,伴随着电流的杂音:"这帮老爷兵,真当咱们人民军特种部队是来旅游的?"背景音里传来弹匣卡入枪身的清脆"咔嗒"声。
冷艳锯没接话,只是眯起被雨水模糊的眼睛。冰凉的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进衣领,在锁骨处汇成一小洼。他轻轻吐出一口白气,看着它在夜视镜上凝结成雾。
夜视仪里,那几个缅军的制服被篝火映得发亮,领章上的两颗星清晰可见。
他们的枪械随意地靠在沙袋旁,保险栓都还锁着——标准的少爷兵做派。最年轻的那个甚至把防弹衣垫在屁股底下当坐垫,正仰头灌着瓶装啤酒。
"准备行动。"冷艳锯无声地比了个手势,身后的突击队员立刻散开。李拥军悄悄摸到电网旁,剪线钳咬断铁丝时发出的"咔嚓"声,完美地淹没在雨声中。
冯大嘴从腰间取下自制的烟雾弹,冲冷艳锯挑了挑眉毛。这个汉子总喜欢在行动前嚼上一片槟榔,此刻他黝黑的脸上正浮现出兴奋的红晕。
雨越下越大,打在芭蕉叶上的声音像无数面小鼓。冷艳锯看着夜视镜里那几个浑然不觉的缅军,突然想起老家过年时待宰的肥猪——也是这样毫无防备地围着食槽打转。
凌晨三点,雨势逐渐加大,如瓢泼一般倾泻而下。在这漆黑的夜幕中,突击队趁着雷声的掩护,悄然开始了行动。
冷艳锯向队员们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散开。十二名战士如同训练有素的幽灵一般,迅速而无声地分散开来,融入了雨夜的黑暗之中。
泥水不断地灌入战士们的靴子里,每走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然而,他们并没有因此而减慢速度,依然坚定地向前迈进。
在冷艳锯的右侧,冯大嘴正匍匐前进着。这个来自广西的汉子嘴里还叼着半截烟,虽然没有点燃,但这纯粹是他的习惯性动作。
突然,一声尖锐的鸟哨刺破了雨幕。这是冯大嘴的拿手绝活,他模仿的栗背伯劳鸟叫声,在雨季的丛林里再寻常不过。
就在鸟哨声响起的瞬间,“砰!砰!砰!”三声干脆的枪响几乎同时响起。最外围的哨兵就像破麻袋一样,毫无征兆地栽倒在地。
其中一个被击中肩膀的哨兵,虽然还没有彻底断气,但他的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试图去够那把掉落的 AK 步枪。
冷艳锯冷静地补上一枪,7.62毫米子弹掀开了对方的天灵盖,脑浆混着血水在泥地里晕开,像打翻的豆腐脑。
"手雷!"
冷艳锯甩出的震撼弹划出完美的抛物线。木结构的哨所在轰然巨响中剧烈震动,窗户喷出橘红色的火舌,有个缅军满脸是血地爬出来,又被冯大嘴一个点射放倒。
"缴枪不杀!"
李拥军踹开指挥室的门时,那个缅军少校正手忙脚乱地往裤腰里塞金条。
这个胖得像发面馒头一样的军官慌得连裤子拉链都卡住了,抽屉里散落的美元和翡翠镯子在火光中闪着诱人的光。
地上躺着个打翻的威士忌瓶子,琥珀色的液体正慢慢渗进木质地板里。
"长...长官!"少校的缅语带着浓重的仰光口音,他哆嗦着举起双手,镶着红宝石的婚戒在灯光下格外扎眼,"我...我是被迫参军的!我叔叔是..."
冯大嘴一枪托砸在他肚子上,少校像只虾米似的蜷缩起来,金条从裤管里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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