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相当费口舌和时间的讨论和争辩,杜南风,杜向龙,阿晨终于达成一致,将这些“怪物”碎尸,然后埋掉,最佳时间就是今晚,否则天亮它们发臭之前必然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杜南风持无所谓的态度,他从地下室捡回来几罐啤酒,坐在柜子上又喝了起来,杜向龙和阿晨则去公路边的仓房里取斧子,铁锹之类的工具。
“如果它们是螃蟹,肯定轰动水产界。”阿晨走过那些蜘蛛后说道。
“现在它们不是,也会轰动全世界。”杜向龙说。
雨仍然淅淅沥沥地下着,二人已经从紧张惊吓的情绪中走出,试图用幽默的交谈和不断淋来的雨水冷静下来,做下一步的更加艰难的行动。屋前到公路的砖路刚走一段,杜向龙便注意到再远些的路中央站着个人,打着伞,看不清脸部。
“阿园回来接你了?”杜向龙指着那个人对阿晨说。
“嗯?她不应该开车吗?而且她已经走了。”阿晨说。
“专门接你来的?”杜向龙问。
阿晨耸耸肩,示意不知道,二人也没有多想,能来这里的就那几个人,就把她当做是阿园,继续往前走。但走到距那人几米距离时,杜向龙看清了她,是文清,阿晨也注意到了。二人在距文清几步外停了下来,阿晨歪了下头,示意杜向龙他先去仓房了。
杜向龙和文清就这样站着,谁也没有先开口。文清一整天一直在思索着公司、麦子、山蛩、杜向龙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相关的档案,文件,网上的信息她都翻看了好几遍。她在一个本子上,将她现在的所知都写了下来,并将可能的线索连接起来,她发现杜向龙是这些线索的中心,几乎和其他事物都有联系。这让她在脑海里几乎把杜向龙的样子描绘了个遍,重点全部放在他脸上的山蛩,以至于连他的五官都想象不清--对于他的五官她也只粗略地见过一面。他的体内是否也有红藤?他才是公司的摇钱树?超越科学的事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是变异吗?还是共生?但更加重要的问题还是这对人类,环境,科学,生活,有什么影响?他是否有着更隐秘的秘密?怀着想知道一切答案的心情,她忐忑地开上了新星路,路上的雨让她更加忐忑,她也没有想到会先向一个刚认识的人去问,而不是自己身边的人,貌似她仍然看到了杜向龙的单纯,也把自己的安危赌在那上。她在杜向龙家外的麦田停了许久,为自己做着心理准备,但她看到了麦田中非比寻常的蜘蛛,听到了屋子门前的嘈杂,她躲在车里,重建了一番心理建设,直到她看见一辆轿车冲进麦田,又冲出麦田,雨小了些,她才下定决心第一次踏上麦田间的小路。右侧的麦子倒塌了大片,她不知道究竟是要干什么;而且那一只非常大的蜘蛛已经消失了,她确信自己没有眼花;门前灯光下的一片狼藉,从远处看仍然令她寒颤。她撑着伞犹豫是否要回头,直到她看见杜向龙和另一个人向他走来。
“你都看到了。”杜向龙打破了雨中的沉默。
“嗯......”文清不知道该如何说看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他用手指了指身后,杜向龙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刚才发生的事情。
“但我需要一个解释。”文清说道,但她又没有说破要什么解释。
“我......”杜向龙完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要解释什么?”
“你。”文清把伞直接扔进一旁倒塌的麦子中,仿佛要使两人的交谈平等一些,“我想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文清伸开双手从身体中侧指向杜向龙的身体,又向上移动。她看着他湿透的衣物上的污渍,血迹和粘稠物,身上的山蛩仍然没有被它们所盖过,紧贴着湿衣服鼓动着。杜向龙抓住伞面将伞拿了起来,递给文清,见她没有接过的意思,他将伞支在了地上。
“我?”杜向龙苦笑道,“你都看到了,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的身体,会有......”文清再次伸开双手指代他身上的山蛩。
“山蛩?”杜向龙说道,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山蛩纹,又抻了抻衣服,湿衣服像紧身衣一样显出他的身体轮廓和山蛩的轮廓,“你不认识这种动物吗?我生来就有,我也同样想要一个解释呢。”
“什么意思?你也不清楚,关于,你自己?”文清想确认杜向龙有没有撒谎。
“就是这样,”杜向龙同样伸出双手从肩膀扫到大腿,“这就是我,我该怎么解释?”
文清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她真的很不擅长交谈,明明是自己抛出的问题,却被堵了回去。杜向龙认命一样的回答也没有任何疑点,仿佛他已经忘记他们之前的交流,从朋友变成两个对峙的人。
“那你有没有接触过我们公司的项目啊?”文清仿佛真的不会交谈了,二人之间的关系从杜向龙的脸露出之后,就扭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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