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以眼神交流了,磕磕巴巴地,试探着说:“不管咋说都是你亲生的,孝敬秦家是应该,那也不能让他们全占了去……
咱两家孩子也都不多,咱就,儿子算两家的?两家当一家,三个孩子,也能互相帮衬……”
怕老班长不同意,又快速说:“三节四礼,日常孝敬都不用,只养老送终就行。小棉懂事争气,以后保证把你当亲爹孝敬。你闺女不用管我们……”
老班长笑着摇摇头,“我都没脸说让他养老送终这句话,你们能说?
秦家父母倾家荡产治好他的病,供他吃喝穿用,供他读书考大学,就这还说不求他回报呢,咱的功劳能比秦家父母大?
人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谷子你都没种,哪来的米?你没养他小,他为啥养你老?
再说,我家俩孩子自己就能相互扶持,菁菁有对象,立桓也有女朋友,不用找其他人。”
“那原先说了——”
“原先是说过让你们帮忙抚养,可你们把他扔了啊。”
周大生脸红的像块布,把手在两膝之间来回地搓,整个过程都任由他媳妇说话。不知道是憨厚、局促还是放任。
他媳妇此刻把嘴唇一张一合,也不知道该说啥,把眼看向小棉。
小棉正被那句“立桓也有女朋友”分了心,突兀接收到她娘的求助,顾不上过脑子,迅速说话:“我爹娘又不是故意扔的,是我哥他自己——”
“你闭嘴!”菁莪腾一下站起身,把刚举到嘴边的一颗枣子,照她的脸砸了过去,
“哪有你说话的地方?简直不知所谓!谁是你哥?再让我听见你叫一声这个字,我把头给你打肚里去!
捻着绺儿头发,缠过来缠过去,一会儿看我哥,一会儿看我对象,直勾勾、黏答答、欲语还休,就差把眼珠子抠下来黏他们身上了。
你是蜘蛛精吗?眼里装的全是唾液啊?!抠下来到西边水塘里涮涮去!”
韩蜀和秦立桓同时被她的彪悍样给整懵了,韩蜀尚沉醉于那句“我对象”里不能自拔,秦立桓待笑不笑撞他一下,小声说:“我妹妹要一直这样,我就放心了。”
韩蜀也笑,说:“我也放心。”
只要砸的不是我脑袋就行。
小棉哇一声跳脚扭身子开哭,大生媳妇赶紧搂住她哄劝,说菁莪:“你这闺女说话咋这么毒?都没说话呢,就你——”
“就我怎样?我爹曾是位军人,职责是为保家卫国,不想和你们翻脸。
我哥是当事人,不好和你们多说。我对象是大男人,不愿意和你们计较。
所以就我说了,怎么了?谁的地盘谁说话,你有意见?有意见保留!
我本来还打算给你们留三天时间搬家的,可你们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歉意的话,没关心过我哥一句远景近况。反而想当然地认为我们不计较,谁给你们的自信?!
跟这儿装憨充楞、作妖作怪,当别人都是傻子呢?也不晃晃脑袋,看里面装的是豆腐渣还是石灰浆。
现在我改主意了,你们马上搬出去!立刻!
哥,韩蜀,川子,两个小时后,这个院子里,凡是我看不顺眼的东西,全给我砸了!包括人!”
“好!”
“行。”
“好嘞——”
三人同时说。
秦立桓又高声补一句:“我妹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菁莪转头说老班长:“爹,你就是太仁慈了,底线定的低,所以别人才会不断试探你的底线,然后试图突破你的底线。
打你从战场上回来,发现他们把我哥扔了,你们之间的约定就已经中止了。这就跟两个人签合同一样,合同对象灭失了,合同意义也就不存在了。
那时候,你就应该收回田地和房子,便是养育我哥之外剩余的钱财,也该悉数收回。
等再发现,他们把并没有死亡的人扔出去,你就该去公安局报案,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
抛弃伤残军人的子女,他们这是公然对抗革命,犯了反革命罪和遗弃罪!
不过律法惩戒坏人从来不晚,现在同样可以告他们遗弃、反革命和霸占房产!”
周大生两口子抖如筛糠,窘迫地摇起手,你看我我看你,哆嗦半天嘴唇没说出话来。
他们本来是很担心阿朴会怪罪他们,甚至怨恨他们的。
可被闺女一劝,看见秦立桓的模样又一激动,忘了这回事了。
要知道,这之前,闺女可是反复跟他们说阿朴会恨他们,今天突然改口说起了阿朴的好话。
闺女有学问、会看人、会说话,在这个家里能当半个家,闺女都这么说了,他们当然听。
这怎么和闺女说的不一样啊?
大生媳妇哄慰闺女的动作停住,眼里带了疑问。
小棉敏锐地察觉到了,意识到现在最需要做的,是稳固并加强爹娘对自己的信任。
“那行,你们收拾收拾吧,东西不多,一会儿就能搬完。”老班长说着话起身,“我和几个孩子都是请了假来的,你们搬走我们也好收拾屋子。”
小棉一下呆愣—— 怎么一点都没按照自己设定的方向走呢?
二下怒从中来—— 觉得他们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实在欺人太甚!
看她爹,看她娘,大眼珠子瞬间溢满了水,树叶子上的露珠似的,不见风都扑簌簌往下掉。
一脸祈求地看老班长:“常平伯,你和我爹可是一二十年的老兄弟了,事不大,情分大,总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伤了兄弟情分啊。”
又泪眼涟涟地看秦立桓:“哥,哦,你妹妹不让我喊你哥,我不喊就是了。我都听她的,我不和她争哥哥。
也不和你争,爹娘是你的,家也是你的。我只求你让爹娘看你几眼陪你几天,他们天天梦着你盼着你——”
“滚出去!”秦立桓烦了,大声喊韩蜀和川子:“现在就开始砸,除了堂屋里的东西和院子里的树,其他的看见什么砸什么!”
川子把一颗枣子咔嚓嚓啃完,把枣核扬手往后一撂,嗷一声从树上出溜了下来。
菁莪捂嘴压下胃里的翻腾——恶心,真恶心,不是装的。
她什么时候见过这做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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