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的夫啊!你死的这么惨,竟然还有天杀的恶人往你身上泼脏水,故意污蔑你!奴家真真没法活了哇!”
这时,那妇人又发了疯,挣开了两名仆妇的束缚,直挺挺就要再次往楼梯口的廊柱撞过去。
又来这一套。
萧铃儿一边暗暗摇头,一边顺手将手中的银簪砸到了妇人右小腿上,妇人右腿吃疼,一下子跌到正好奔过来挡着他的崔昊的脚边。
“话还没说完,干嘛急着寻死?”萧铃儿冷冷地瞥了一眼已被崔昊牢牢制住的妇人,说道:“兰溪草的毒液在西突就是个稀罕物,到了咱们大新朝更是价值不菲,我想,只要不是白痴,就不会有人傻到用那么贵的毒药,去毒死一个毫无不相干的人,更何况还是在自己的酒楼里。而断魂草就不一样了,它的毒性不会随着时间消失,会一直保存在草株内。断魂草的价格相对兰溪草来说就便宜得很了,少量的断魂草,还是治疗失魂症的一味药引子,有些家中患有失魂症幼儿的人家,就常备着这种毒草,因其样子和味道酷似一般的香料,故大新曾经出现过有人误把断魂草当成香料制作肉食,从而吃死人的案例。所以,你们依样画葫芦,也想以此污蔑鼎香楼误把断魂草当成香料制作肉食,从而害死无辜。是也不是?”
一番推理丝丝入扣、有理有据,在场诸人皆叹服不已,尤其是崔昊、李迅、符生和马泰,崔昊是叹服中饱含不可思议,李迅是叹服中饱含自愧不如,而符生和马泰则是叹服中饱含刮目相看,所以,两人的腰板也挺得更加溜直。
马泰捂着青肿的腮帮子,痛心疾首地看着满室的狼藉,甚至已经开始计算着该向慕容卯索要多少赔偿银子了。
萧铃儿的推理慕容卯几乎无法反驳,不过他并没有方寸大乱,而是打算把无赖和糊涂装到底,既然是找茬,有理没理都得搅上三分,总归是自己人死了,而对方又没有具体证据,单靠推理是无法洗脱凶嫌的。
看着故作镇定,准备再次发难的慕容卯,萧铃儿突然作势以手刀向被崔昊制住的妇人劈去,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萧铃儿出人意料的行为吸引住的时候,她却一个晃身,擦着妇人反手劈向了慕容卯。
事发突然,慕容卯没有任何防备,一个食指大小的白色瓷瓶就被萧铃儿从他的怀里摸了出来。
“让我们来猜猜,这里面是什么?”左手拿着瓷瓶的萧铃儿好奇地望着慕容卯,身形却霎时滑向了他身后右侧的那名身高相对矮一些的锦衣男子。
那男子只觉得眼睛一花,身上就泄了力气,嘴边就多了一个瓷瓶,而身后则多了一个萧铃儿。
“慕容老伯,这位与你眉目颇为肖似的公子,想必是你的儿子吧?”萧铃儿的右手拇指扣着瓷瓶上的木塞,问慕容卯道:“你身上的东西,给你的儿子用用,想来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你——”慕容卯狠狠地剜了萧铃儿一眼,之前的义愤填膺、从容阴冷变成了老羞成怒,看着在萧铃儿的手中颤抖如筛糠般的儿子,他的喉头一紧,一股甜腥味便立刻盈满了口鼻,慕容卯咬住后槽牙,闭紧嘴巴,他知道如果此时他张开嘴肯定会有鲜血喷将出来,他也知道,今天这出“杀人偿命”的戏码算是彻底演砸了,就砸在面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的手里。
众人见慕容卯父子的表现,就算反应再迟钝也都明白过来了——萧铃儿手里的瓷瓶中所装的定然就是兰溪草之毒!
崔昊见状立即将已经怛然失色的妇人捆了个结实,而他的四名手下也飞快上前,没费多少工夫就制住了两名仆妇,为了防止女子咬舌自尽,崔昊毫不怜香惜玉从地上随便捡拾了一块脏污的抹布,掐着女子的下颌骨就给她硬塞了进去。
然后,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望向了慕容卯。
“慕容卯,事到如今你还不束手认罪吗?”崔昊抽出佩刀,刀尖对着慕容卯,厉声喝道:“今日之事,实属尔自导自演,妄图陷害他人的阴谋诡计,杀人大罪你万万逃不脱了!”
“没用的东西。”强行压下喉头血,慕容卯给了儿子一个斥责的眼神,而后缓缓转向崔昊和萧铃儿,故作沉痛状道:“我只是个快入土的老头子,不过是一时想不开,做下了这等讹人钱财的糊涂事,既害了人命,该打该杀,就听凭官府处置吧。但祸不及子孙,请莫要伤害我慕容卯的家人。”
简简单单两句话,一场精心策划的“杀人嫁祸”案,轻轻松松变成了讹诈官司,厚黑至此,实在令人咋舌不已。
萧铃儿咬了咬牙,收起了瓷瓶,松开了锦衣男子,眼睁睁看着死里逃生的男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另一名锦衣男子身后,方才对慕容卯道:“好,既然慕容老伯这么坦诚,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马掌柜,符管家,”萧铃儿高声道:“你们尽快把鼎香楼的损失计算一下,别忘了把掌柜和伙计的医药费一起算上,我相信慕容老先生还是赔偿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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