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看着递过来的银箸,笑了笑,随手从袖袋深处摸出一枚细小精致的银针,并不避讳地在灯火下微亮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极其自然、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伯爷勿怪,太医也有交代,入口之物……须再三谨慎。”他说着,银针便刺入狮子头深处、鱼羹碗底、甚至一小块配着姜醋蘸碟的炸鹌鹑肉里。动作不快,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强硬。
冯启亮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眼皮细微地跳了一下,捏着酒盅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席间谈的都是诗会趣闻、京中风物,冯启亮绝口不提朝局,也不提宋家,仿佛真的只是个来攀附文魁新贵的富贵闲人。陈默则像个病弱内向的书呆子,偶尔应一句“伯爷说得是”,更多时候是沉默地用眼神示意刘二狗布那些经过银针检验、看起来清汤寡水的蔬菜。冯启亮几度提起话头想往宋家那边引,都被陈默四两拨千斤,或干脆以几声猛烈的咳嗽岔开。
这顿“赏雪”宴,吃得无声处暗藏机锋,暖阁里飘荡的不是暖意,是浓得化不开的尴尬和试探。
一顿饭磨蹭到天光彻底暗沉,外面寒气更重。冯启亮见陈默油盐不进,面色悻悻。陈默起身告辞,语气虚弱但坚决。
马车驶出别院,驶入通往京城的官道。城外比城里更静,路两旁光秃秃的林木枝桠在昏暗的天幕下伸展,如同巨大的黑色枯爪。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已看不到雁栖别院的灯火。这段路尤为僻静,两侧是早已废弃多年的荒废驿站土墙和林地,密匝匝的枯树在夜风中摇曳。铁柱赶车很稳,车轮碾过覆着薄霜的路面。
刘二狗缩在车厢角,怀里抱着暖炉,终于稍微松了口气,小声嘟囔:“可算……出来了……那菜真香,东家您……”
话音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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