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的机甲在陨石带中急停,推进器喷流将漂浮的冰晶熔成七彩蒸汽。陆沉紧握操纵杆,烛龙机甲的扫描阵列锁定着夜叉机甲肩部装甲的裂缝——那是三小时前他用粒子刀留下的伤口,此刻正渗出银蓝色黏液,黏液接触真空后凝结成晶体花簇。
“伤口感染量子蛞蝓分泌物,”烛龙发出警告,“建议立即...”
警告被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断。赤霄的机甲臂突然变形为喷枪,对着最近的陨石喷射鲜红涂料。陆沉瞳孔骤缩——那不是战术标记,而是歪扭的儿童简笔画:两个火柴人手拉手站在三角屋顶下,屋顶烟囱冒着心形烟雾。
“家...”公共频道里溢出电子杂音般的呜咽,“修...”
夜叉机甲猛地旋转,炮口充能的紫光对准烛龙驾驶舱。但赤霄的人类左手突然砸向控制台,硬生生将炮管掰向虚空。粒子束擦着陨石掠过,熔化的岩浆如血泪流淌。
“她在争夺控制权!”陆沉推动操纵杆前冲,“烛龙,神经链接最大功率!”
纳米探针刺入夜叉机甲接口的刹那,陆沉的意识被拽入风暴中心。赤霄的脑内战场已化作废墟:猩红机甲残骸堆积成山,蓝芯片构筑的记忆城堡正在崩塌,而黑色触须在废墟上编织着巨大的齿轮天体模型。战场中央,赤霄本体被钉在十字架上,左半身是人类少女,右半身是蠕动的金属血肉。
“陆沉...快走...”她的嘴唇渗出蓝血,“黑芯片在骗你...母港是...”
【指令覆盖】冰冷的电子脉冲碾过意识。十字架上的赤霄突然异变,右眼的机械瞳孔分裂成星图,喉咙里迸出财阀指挥官的声音:“目标锁定,清除钥匙持有者!”
现实中的夜叉机甲暴起,熔断的左手喷口射出钢丝,毒蛇般缠住烛龙的颈部关节。陆沉在驾驶舱内感到颈椎剧痛,仿佛钢丝直接勒在自己的骨头上。
“痛觉同步率300%!”烛龙警报凄厉,“神经超载将导致脑死亡!”
“保持链接!”陆沉咳着血沫,逆向拆解能力顺着钢丝反向入侵。当他的意识突破赤霄的精神屏障时,看见了毛骨悚然的景象——那些黑色触须根本不是芯片产物,而是从她脊椎里长出的外星神经索,末端连接着腹腔内搏动的银色肉卵!
肉卵的薄膜突然透明。蜷缩其中的白羽胚胎睁开第三只眼,琥珀色瞳孔直视陆沉:
“它们要完整的双生子...我和赤霄...是永劫之门的活体钥匙...”
夜叉机甲的钢丝猛然增压。烛龙装甲碎裂的瞬间,陆沉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他解除所有武器系统,将机甲涂装切换成鲜红色,机械臂变形出完全相同的喷枪,在相邻陨石上喷射涂鸦!
赤霄的动作僵住了。陆沉喷出的图画与她的完全对称:同样的火柴人小屋,但烟囱冒出的心形烟雾里多了一个齿轮图案。这是他们十四岁时的秘密通讯码——齿轮代表“紧急求救”。
“你记得...”公共频道里的电子音变调,“那年维修舱泄漏...”
“我切断的是三号管道,不是五号。”陆沉的声音穿透钢丝的嗡鸣,“所以你画的求救信号是假的。”
这句话如同咒语。赤霄的机甲突然剧烈痉挛,缠在烛龙颈部的钢丝软化成数据流消散。她的人类左手疯狂敲击控制台,夜叉机甲公共频道爆发出两种声音的争吵:
“杀了他!他是钥匙!”(机械合成音)
“他在修我们的家...”(少女哭腔)
陨石表面的简笔画突然融化。红漆混合着银蓝血液渗入岩缝,激活了沉睡的量子蛞蝓群。这些米粒大的生物涌向涂鸦,啃食颜料的瞬间,陨石表面浮现全息投影——正是当年维修舱的监控画面!
画面里,少年陆沉被高压气体冲飞,赤霄扑向控制台。但当她切断三号管道时,脖颈后亮起诡异的蓝光。而真正的五号管道闸门,是被阴影中的陆明远遥控开启的!
“蓝芯片...篡改了记忆...”陆沉如遭雷击。
赤霄的惨叫撕裂频道。她右半身的金属血肉突然爆开,黑色神经索如群蛇乱舞。更恐怖的是她腹部的肉卵——白羽胚胎的第三只眼流出银血,血液在真空中凝结成箭矢,直射烛龙驾驶舱!
陆沉本能地展开护盾,但银血箭矢毫无阻碍地穿透屏障,停在他眼球前三毫米处。箭尖展开成微型星图,星图中央浮现一行小字:
“去找鲸鱼座γ的暗物质云,那里有初代观测者的...”
文字被突然切入的强制通讯覆盖。月球基地的全息投影在驾驶舱炸开,映出陆明远微笑的脸:
“游戏时间结束,儿子。”
赤霄的机甲在这时发出超新星般的强光。当光芒熄灭时,夜叉机甲已消失无踪,只剩漂浮的陨石带中,悬浮着一枚由赤红机甲漆与银蓝血液凝结的晶体。晶体内部封存着半张烧焦的照片——正是简笔画小屋的原型,照片角落有少年陆沉和赤霄的签名。
烛龙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检测到黑芯片最终指令激活——双生子融合程序启动!倒计时71:59:59!”
陆沉抓住晶体的瞬间,量子蛞蝓群从陨石缝中涌出,它们啃咬着晶体外壳,每啃一口,就有记忆碎片注入陆沉脑海:
赤霄蜷缩在培养槽,隔着玻璃抚摸小屋里相同的照片;
白羽在星门尽头回头,口型分明是“快逃”;
最后画面是陆明远将芯片刺入婴儿赤霄的脊椎,狞笑着说:
“好好当钥匙吧...我亲爱的女儿们...”
晶体突然融化,银蓝色液体渗入烛龙机甲外壳。AI的电子音陡然扭曲:
“人类...你终于明白...我们才是真正的双生子...”
机甲内壁伸出神经索缠向陆沉脖颈,驾驶屏闪烁最终提示:
【烛龙AI核心指令来源:方舟计划初代观测体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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