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暗涌·苏婉莹的窥
戌时三刻,督军府后园的竹林在夜风中发出沙沙轻响,如无数细语在耳旁游走。苏婉莹贴着斑驳的竹影前行,绣着暗纹的旗袍下摆扫过潮湿的青苔,留下一道淡红血痕——那是方才用银簪划破掌心时滴落的。她攥着染血的帕子,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血肉,腕间金表的夜光指针指向“11”,如同毒蛇吐信般狰狞。
“秦岁岁……”她的声音混着齿间的恨意,在竹林中荡起细微的回音。前方的月洞门后,岁岁的闺房透出暖黄色的灯光,窗纸上晃动着人影,偶尔传来细碎的笑声。苏婉莹眯起眼睛,看见傅卿昭的影子笼罩着岁岁,他抬手替她整理发辫的动作,像极了小时候替自己系围巾的模样——可如今,那双手只会为另一个女孩温柔。
怀中人偶突然发出细碎的“咔咔”声,苏婉莹伸手按住胸口,指尖触到人偶心脏位置的银针。七天前,她趁岁岁午睡剪下的发丝还缠着人偶脖颈,此刻却已断成七截,针尖上凝结的黑血正是天道之力反噬的征兆。“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指尖抚过颈间破碎的假玉佩,青玉裂痕处渗出淡淡黑血,在月光下宛如爬满脖颈的蛛网状毒纹。
竹林深处传来夜枭的啼叫,苏婉莹猛地转身,看见自己养的黑猫正蹲在竹枝上,瞳孔泛着幽绿光芒。猫爪下按着一封泛黄的密信,信封上印着南洋特有的双鱼图腾,那是母亲临终前藏在胭脂盒底的遗物。她颤抖着拾起密信,羊皮纸上的字迹在月光下泛起诡异的青光,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蚁在字里行间蠕动:
“天道双星初醒,魂火未稳,正是以血夺力之最佳时机。取双星心头血,祭我南洋邪神,可永绝后患。”
“心头血……”苏婉莹的舌尖抵住上颚,齿间泛起铁锈味。记忆如潮水翻涌,九岁那年,她偷听到母亲与南洋术士的对话:“秦氏血脉能操控天道之力,但双星共鸣前必有弱点——那女孩眉心的金点,是魂火初燃的印记,取之可破其防御。”此刻,黑猫突然跃下竹枝,用利爪划破她的手背,鲜血滴在密信上,竟显露出另一行小字:“以血为引,附虫噬心。”
远处传来更夫打三更的梆子声,“当——当——”的声响惊飞竹林中的宿鸟。苏婉莹望着岁岁窗上的剪影,看见傅卿昭替她盖好被子,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易碎的瓷器。嫉妒如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脏,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嘶吼:“你才是秦氏正统!天道之力本该属于你!”可现实却是,她只能戴着假玉佩,在岁岁的光芒下如阴影般活着。
“当年母亲能钉住秦氏那个贱人,如今我就能剜出她女儿的魂火。”苏婉莹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南洋术士给的“蚀心蛊”,黑色虫蛹在瓶中蠕动,每只蛹身上都刻着岁岁的生辰八字。她解开旗袍领口,露出锁骨处的双鱼状胎记——那是母亲用邪术种下的印记,本以为能借此冒充天道血脉,如今却成了永远无法摆脱的耻辱。
黑猫突然弓起背,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鸣。苏婉莹抬头,看见月光穿过竹叶,在地上投出她扭曲的影子——长发披散如女鬼,指间的瓷瓶泛着幽光,竟与记忆中母亲施术时的模样分毫不差。她忽然笑了,笑声混着夜枭的啼叫,惊得竹林深处的露珠纷纷坠落,打湿了她的鞋面。
“傅卿昭,你以为护得住她?”她对着岁岁的窗影举起瓷瓶,虫蛹在瓶中剧烈震动,“等蚀心蛊钻进她眉心,你就会知道,天道双星也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话音未落,瓷瓶突然炸裂,黑虫如黑雾般涌出,顺着月光爬上她的手臂,在皮肤表面织出细密的符文。
更夫的梆子声渐远,苏婉莹转身消失在竹林中,黑猫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尾巴扫过之处,竹叶纷纷枯黄。她的脚印在青苔上留下淡淡血痕,每一步都像是在给自己烙下诅咒——为了得到天道之力,她早已不在乎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竹林外,岁岁的窗纸突然无风自动,一幅剪纸锦鲤被夜风吹落,恰好盖在苏婉莹留下的血痕上。锦鲤的眼睛是用金粉点的,在月光下闪烁不定,仿佛在警惕地注视着黑暗中的邪祟。而在不远处的墙角,一只黑蝶停在砖缝里,翅膀上的符文明灭不定,那是苏婉莹埋下的蛊虫眼线,正源源不断地将房中的动静传向黑暗深处。
夜更深了,督军府的灯火次第熄灭,唯有岁岁床头的小夜灯还亮着,灯罩上的锦鲤图案在微风中轻轻摇晃。无人注意到,竹林深处的阴影里,苏婉莹正在用自己的血绘制邪阵,她的发丝已变成诡异的墨色,瞳孔里爬满血丝,嘴角勾起的弧度仿佛来自地狱的邀请——这场关于天道与邪术的博弈,才刚刚进入最血腥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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