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守军的巡逻蹄声刚响过三更天,两道黑影突然从法场旗杆上翻下来。石秀边跑边喘:"哥哥你说得对,在官府眼皮底下劫囚,真他娘的比跳火圈还刺激!"
话音未落,四面八方传来哗啦啦铁链声。卢俊义刚斩断枷锁的左腕还没使上力,就被七八根挠钩锁住了琵琶骨。三十步外的仪门吱呀打开,梁中书端着枸杞茶踱出来时,正看见石秀把个衙役的官帽当球踢得满天飞。
"你...你们这些蛀虫!"石秀被按在地上还不安分,瞪着铜铃大的眼珠子破口大骂:"等宋江哥哥带人杀到,先把你们剁成肉馅包子!"
整个公堂都被这嗓子震得掉灰。师爷躲在屏风后擦汗:"听说梁山那个食堂总管叫孙二娘的,专收人肉..."
"来人!拿二十八斤的死囚枷!"梁中书茶盏里的水晃出大半。他望着两个囚犯背影犯嘀咕:"要说这石秀真是个犟种,都落到这个份上了,怎么骂人还带说贯口的?"
牢头蔡福当晚就接到通知:让两要犯吃饱睡好。他蹲在牢门外捧着烧鸡直乐——谁不知道这位大名府管营的族弟正在梁山当会计?
不过梁中书实在没空理会这些破事。此刻他正捏着份匿名大字报,手指头抖得像刚偷了高压线。文中那句"谈笑入城,并无轻恕"八个大字油墨未干,角落里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骷髅头。
"怕什么!不就是几百个土匪?"兵马都监李成把胸甲拍得叮当响,"给我五百火头军,保准把他们煲成汤!"
城门外二十里,李逵扛着两把大斧来回转圈:"军师你让我打头阵!我保证砍断吊桥锁链,把梁中书的脑袋塞他媳妇被窝里!"他说到激动处,斧刃差点削掉自己耳朵。
宋江赶紧把这活祖宗拦下,转头吩咐花荣:"还是得给城里传个话。"次日清晨,菜市口墙上就多出首打油诗:
京城衙门赛面缸,清官都往土里藏。
三更偷着发横财,五更忙着盖公章。
且看城外兄弟到,大刀专砍铁锁框!
这诗传到留守司时,闻达将军正在试新铠甲,听到"铁锁框"仨字咔嚓扣歪了护心镜:"愣着干什么!快把护城河上的吊桥都换成铁的!"
真正让官军吃瘪的是混在流民里的情报员。十月初九刚蒙蒙亮,索超带着精锐前锋出城三十里,迎面撞见个红头巾大汉——李逵举着斧头就唱:"对面的小伙看过来!"
索超手下王参军还没搭上腔,突然听见四面响起锣鼓点子。左边杀出解珍解宝兄弟扛着三股叉,右边冒出来孔明孔亮两兄弟举着狼牙棒,活像四座兵器展览架。
"怕个球!"索超拍马就要冲锋,胯下战马突然前蹄打滑——不知哪个缺德鬼沿路洒了二斤绿豆。等这位急先锋气急败坏爬起来,李逵早带着人跑出半里地了。
次日官军学聪明了。李成带着铁骑押阵,闻达押着粮车居中。行至槐树坡,前头烟尘里转出三个女将:扈三娘红衣红马像团火,孙二娘拎着剁骨刀,顾大嫂扛着半扇猪肉当盾牌。
索超正待嘲弄两句,忽然发现自己的骑兵队被切成了豆腐块。原来战场两边的陷坑里突然竖起绊马索,十几个小喽啰喊着号子收网,把马腿缠得比端午粽子还结实。
第三日官军精锐尽出。秦明与索超两杆狼牙棒对轰三十回合,两边士兵愣是看起了比武直播。突然韩滔放了个冷箭,索超当场变独臂大侠,疼得直接把兵器甩出二里地。
当天半夜,梁山主力踩着官军溃兵的脚印摸到城门下。花荣一箭射断守军战旗,凌振指挥二十门土炮对着城楼撒铁钉——这些阴损招数气得闻达在城头直蹦:"讲不讲武德!"
京城告急文书传到太师府时,蔡京正啃着蟹黄包子。他瞅了眼跪在地上的信使:"就这?"转头问阶下群臣:"谁能支个像样的招?"
角落里突然冒出个黑脸汉子。宣赞这人生得实在不讲究:朝天鼻能接雨水,络腮胡里能掏鸟窝。但他说出来的话却惊天动地:"末将认得个关二爷后人,能斩了宋江下酒!"
蔡太师来了精神:"姓关?会拖刀计吗?"
三天后,蒲东巡检司门前来了个怪人。关胜正在后院耍大刀,忽听门外宣赞喊:"将军快随我进京,送你个剿匪大礼包!"他青龙偃月刀往地上一顿,震起三尺浮尘:"待我带上拜把兄弟郝思文,他最懂怎么薅土匪羊毛。"
等这对活宝到了东京,蔡京端着老花镜围着关胜转了三圈:"红脸美髯!凤眼蚕眉!你跟祠堂里挂的画像是同一版吧?"
关胜摸着保养得当的长须微笑:"太师慧眼。某这胡子每天要用鸡油养护两个时辰。"说着从腰后摸出战术图:"我军只要从梁山老窝下手,保证让宋江哭着回来找妈妈。"
太师府的调兵令传到山东那天,凌振刚往护城河里倒了三车泻药。宋江望着突然回撤的官军挠头:"不对劲啊,那帮孙子怎么突然往东跑了?"他没料到,这场博弈很快就从刀光剑影变成了心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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