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漓屏息凝神,努力摒弃杂念。她尝试将内力按照剑谱所示,循着一条奇特的、仿佛能冻结血液的路径运转。每一次挥剑,都感觉一股冰冷的刺痛感从手臂经脉蔓延开来,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和专注。她的剑速开始提升,剑尖破空之声也越发尖锐。
柳婆婆也在一旁默默关注,不时指点几句关于经脉运行与草药相辅的道理:“此剑法劲力阴寒,易伤肺腑。老身配了一副温养经脉的‘暖阳散’,你练功前后需按时服下。”
萧小墨则成了姐姐最忠实的观众,抱着膝盖坐在不远处的礁石上,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不懂那些深奥的剑理,只觉得姐姐练剑时,整个人都像蒙上了一层清冷的月光,动作快得像海里最灵活的鱼。
**惊鸿一瞥**
一日黄昏,萧清漓正在礁石滩上全神贯注地练习一招“寒星点月”,剑光如练,刺破暮色。药庐外的青石路上,骤然响起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一辆通体玄黑、由两匹健硕黑马拉着的马车,带着一股蛮横的气势,碾过路面,惊得路边的鱼贩慌忙躲避,鱼篓翻倒,鱼虾蹦跳。
萧清漓立刻收剑,身形如狸猫般伏低,透过礁石的缝隙凝神望去。马车速度极快,但车帘在颠簸中被风掀起一角。就在那一闪即逝的瞬间,萧清漓看到车内端坐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最让她心神剧震的是——那女子光洁的额心正中,赫然点着一颗鲜艳欲滴的朱砂痣!与她记忆中,某个模糊却深刻的身影完全重合!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
“阿姐!车!”萧小墨也看到了,紧张地小声喊道。
那马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在药庐附近略略减速。就在这时,萧小墨小小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礁石后窜出!他目标明确,直奔马车侧前方一个鱼贩慌乱中遗落的、装满活蹦乱跳鲜虾的藤筐!小家伙使出全身力气,奋力将那沉重的藤筐推向疾驰的马车车轮之下!
“哗啦——噗嗤!”藤筐被卷入车底,瞬间碎裂,里面的鲜虾被碾得汁水四溅!受惊的黑马发出一声惊恐的长嘶,前蹄高高扬起,疯狂地扭动挣扎。沉重的车厢剧烈颠簸摇晃,车帘被这股大力猛地掀飞起来!
车厢内部彻底暴露!萧清漓看得分明,那额点朱砂的蒙面女子眼神冰冷如刀,正透过面纱冷冷地扫视着车外!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锁定了礁石后的萧清漓!萧清漓心头狂跳,知道行踪已露,立刻拉着小墨伏低身体,借助礁石掩护,迅速向药庐后门退去。
**暗流与启程**
夕阳沉入海平面,给渔村镀上一层黯淡的金边。老妪柳婆婆面色凝重地找到正在后院整理渔网的萧远山。她将一个沉甸甸的油纸包塞进萧远山手里,声音压得极低:“萧大侠,这是老身能备下的所有伤药和金疮散。九幽阁爪牙已至,此地不宜久留。沿着海边那条荒僻小路一直往北走,约莫五十里,有一处临海的山崖,崖下有个废弃的小渔港,或许能找到渡海的船。”
萧远山接过药包,深深一揖:“柳掌柜大恩,萧某铭记!”
“快走吧,趁着夜色。”柳婆婆催促道。
渔火在岸边次第亮起,如同散落的星子。岸边,萧远山立在一条修补好的旧船船头,借着月光最后一次检查缆绳。他粗糙的手指捻起一片卡在船板缝隙里的、闪烁着幽暗光泽的黑色鳞片(或许是某种深海鱼鳞),对着月光看了看,眉头微蹙。
“爹爹,船修好了吗?”萧小墨趴在船舷边,小声问。
“好了,墨儿。”萧远山将鳞片收起,目光投向漆黑的海面。
萧清漓抱着沧溟剑,静静站在船尾。经过数日苦修,冰魄剑法的基础招式已在她心中深深烙印,那股冰冷凝练的剑意仿佛融入了她的气息。她感受着剑柄传来的凉意,目光比海风更冷地望向渔村的方向,那里隐约还残留着九幽阁马车带来的阴霾。她知道,前路凶险,但手中的剑,已不再仅仅是逃亡的依仗。
夜风送来阵阵涛声,隐约间,似乎夹杂着一缕细细的、如同某种奇异海鸟鸣叫的声音,呜呜咽咽,在空旷的海面上显得格外清晰。萧小墨侧耳听了听,眼睛一亮:“爹爹,阿姐!你们听,是海鸟在叫!好像在说……‘往北、往北’?” 那童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对未知旅途的懵懂期待,在这危机四伏的夜色中,微弱却清晰。
萧远山与萧清漓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然。他低喝一声:“起锚!向北!”小船缓缓驶离岸边,融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海夜之中。船头破开幽暗的海水,向着柳婆婆指引的、危机与希望并存的北方孤寂海岸线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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