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推着刘徽去见刘彻时,刘彻此时的日子很是不好过。
汲黯正在进谏,骂得刘彻都怀疑人生了。
“陛下,不能再让廷尉查下去了,再查下去陛下明年还要不要出击匈奴?”汲黯骂了半天,愣是没把刘彻骂得愿意改主意。
想想眼下的情况,再不停手是在出大乱子的。
莫可奈何之下,汲黯不得不提醒刘彻想想局势,别一味盯着世族豪强,大汉如今最大的事是对付匈奴。
举一国之力,刘彻要灭匈奴!既如此,刘彻是不是应该考虑内部的安定问题,不要乱来?
刘彻若有所思,人不能太放纵,大汉无为而治多少年,把一个个的心都养大养野了,想把他们收拾老实哪有那么容易的。
刘徽也清楚事情不能一蹴而就,但是太容易放过人,谁也不乐意。
如何结束,嗯,需要一个契机。
“陛下,父皇。”恰好,刘徽和霍去病来了,一道同刘彻见礼,不忘跟汲黯打招呼,“御史大夫。”
一见刘徽,汲黯便注意到刘徽脸色不好,整个人瘦了好大一圈。
“长公主的身子好些了吗?”汲黯也知刘徽遇险,没有再继续喷刘彻,关心的问起刘徽身体如何。
刘徽颔首道:“死里逃生,接下来静养就是。御史大夫是?”
“不能再派人往各地去查查,没有一家是清白的。大汉和匈奴的决战在即,不能生出事端,以令内部不宁。”汲黯不绕弯子。战场上的事,刘徽和霍去病都是上过战场的人,定更能切身体会到如果后方出问题,前线的困境。
汲黯苦口婆心相劝道:“陛下不宜操之过急,臣对他们强占民田,目无王法一事也恨之入骨,欲将之除之而后快。可陛下,诸事须留一线,事情一件一件解决,万不能让大汉陷入困境中。”
别个人说的忧国忧民的话,刘彻是不信的,眼前的汲黯说的,刘彻信。
一眼扫过刘徽,尤其不曾错过在她身后的人。
面黄肌瘦,一看就知道是有故事的人。
“你们有事?”刘徽近些日子忙于休养,不良于行,连门都不怎么出。
轮椅在刘彻看来颇为稀罕,便走了过去上下打量一番,余光扫过沈璧。
沈璧自进来跪在地上见礼后,没有起身,刘彻的打量对他而言虽有压力,于此时此刻,他须扛住压力。
“这一位出自沈家,沈璧。”刘徽介绍一番,意示程远将账本送上。
刚劝刘彻的汲黯一听沈璧其名,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既知,当下想到刘徽用的馊主意,刘徽把沈家折腾得够呛,沈璧其人所受到的折磨,汲黯有所耳闻,可是一个多月前人突然消失。
听闻是在见过刘徽后消失的,有传他和刘徽达成某种共识,要为刘徽所用,人不是消失了,而是去办某些事去了。
传闻和现实重叠,刘徽领了沈璧走来,汲黯又不蠢,他能没有想法?
刘彻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尤其记得,此人向刘徽自荐枕席。
之前听闻沈璧的才名,知他是一个风流才子,美名远扬。能在太学里为人称赞的人不多,沈璧是其一。
当然,能够在沈家出事,迅速判断出刘徽可以救他,为此不惜自荐枕席,倒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刘彻其实喜欢不择手段的人,为了生存,为了利益,豁出一切,那么他就可以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扎向他最想要扎向的人!
无声和刘徽交换眼神,刘彻从程远手中接过账本,仔细查看一番。
看完后的刘彻冷哼一声,辨不清喜怒的面容扫过沈璧,末了瞥过旁边的汲黯,“汲爱卿,看看。”
账本是要递过去给汲黯看的,汲黯一见刘徽就知道一准没有好事,养伤一个多月没有出门的人,再次来见刘彻,定是有非要见刘彻不可的理由。
等看完账本,汲黯神情复杂。
一个个真是作死,作死!
汲黯想到刚刚劝人的话,此时真是说不出了。
明知道有问题,忍一时为的是先把仗打完,汲黯的意思是打完仗再慢慢收拾世族豪强,反正刘彻也不是急于一时的人。
长安周围的世族汲黯和张汤一道出手,把人收拾得差不多了,哪怕是之前不老实的,如今都老实了。
汲黯没有忘记刘徽之前提议派人往各郡县去,彻查一圈,该收拾的通通收拾,一个不留。
真要按刘徽杀神一般的做派,怕是没有几个不死的。
然而如此操作,对大汉是真没有好处,一个闹不好要出大乱子。
汲黯只能再唤一声陛下。
“账本是你拿回来的,不妨告诉朕,你听见御史大夫的话了,认为拿了你的账本,朕到底要不要继续查,查个水落石出?”刘彻含笑转向沈璧,难题嘛,怎么能全都归到他头上,自该让底下的臣子想想办法,告诉他到底如何达到他要的目的,又不会造成他不乐意见到的局面。
刘彻有问,沈璧明了,他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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