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为什么不要。这是万金一份的造纸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母亲。”馆陶大长公主的长子陈须想不明白,陈家情况如何,他们自己心知肚明。
习惯奢华的人,随着府上的情况变化,他们都无法接受。难免费尽心思,用尽手段的想要再恢复从前的生活。
可惜,越折腾,好日子好像离得他们越来越远。
好不容易刘徽送来一只会生蛋的金鸡,馆陶大长公主怎能把人推走!
“你以为刘徽是什么好心人?依我们陈家和卫家的关系,早已经是仇人。一时半会卫家不动手,是因为皇上在,他们如今顾忌皇上,不敢动手。并不代表他们忘记当年卫家人差点都死在我们陈家手里的事。”馆陶大长公主心里一阵阵发寒。
尤其想到刘徽。
刘徽这个人,透着邪性。
聪明是真聪明,瞧她在造纸术的事情上,早早防备世族大家们,在他们以为自己将要有所得,也可以给刘徽一个教训时,突然发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想给刘徽一个教训,刘徽何尝不想给他们一个教训?
如今,算是胜负已分,胜的那个人是刘徽!
胜利的刘徽,要把她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握在手里的好处,分文不取的送到馆陶大长公主面前。真以为刘徽是什么好人?能干这事?
“未央公主不过一个孩子而已,母亲是大长公主,还怕她一个孩子?到手的好处推出去,母亲糊涂!”陈须压根不拿刘徽当回事,更不认为刘徽能有多厉害。
馆陶大长公主冷笑一声道:“你若不信,不妨自己去,且看看她愿意或者不愿意把好处给你。”
陈须听到这话,瞬间不吱声。
馆陶大长公主心下轻轻一叹,“我们家不同往日了。陛下如今对我们家是念着旧情,一旦我们越界,你以为我们家能好?”
“还有隆虑长公主在。”陈须提醒。
馆陶大长公主是皇帝的姑姑,而馆陶大长公主让小儿子陈蟜娶了刘彻一母同胞的另一个姐姐隆虑长公主。
底牌,谁家手里不攒多点底牌的?
陈柔嘉嫁给刘彻,陈蟜娶了隆虑长公主,相互之间都为彼此多加筹码,以防万一。
所以,纵然中宫皇后不再是陈家,陈家所受的影响,至少在长安的位置依然是旁人可望不可及的。
但有句话叫外强中干,陈家已经透着衰败。
故而陈须才会急。
“我说了,你若是执意不信,不妨去找刘徽试试。”馆陶大长公主听出儿子的言外之意,他是瞧着造纸术眼热,刘徽让人开的纸铺子,生意好得,一天的纸限量的供,有价无市。
二道贩子很是猖獗,有人把刘徽手里的纸拿出去卖,价格高了两三倍都算公道。
陈须想到刘徽愿意把这样的好处送到他们陈家手里,馆陶大长公主还不乐意收。
说什么刘徽怀揣坏心,送好处给他们怎么能说是存了坏心?
陈须是不相信,更不愿意接受馆陶大长公主的拒绝!
再听到馆陶大长公主让他不信只管放手去试,陈须当下离开,往上林苑寻刘徽。
刘徽啊!让人传话是传话,见陈须前来,很客气见礼道:“表伯安好。”
一声表伯唤得极是亲近。
就好像卫陈两家没有过任何恩怨,他们就是单纯的亲戚。
“阿徽,造纸术你让人过府传话,愿意给到我们,是真是假?”陈须和刘徽实在算不得熟。
两家恩怨在那儿,刘彻连馆陶大长公主都不许她靠近刘徽,何况陈须。
面上情,其实刘徽和陈须都没有。
陈须尴尬得不知道如何说话才好。决定开门见山。
刘徽惋惜无比的道:“自然是真的。可惜,馆陶姑祖母拒绝我。两次。”
说话间,刘徽嘟起小嘴,透着不服气的道:“都是自家人,我听说陈家有些难处,想着能帮着陈家一点是一点。没想到姑祖母不乐意。唉……表伯,姑祖母年纪大了,难免固执,你多劝着点。”
瞧刘徽一副极为无奈,有心帮忙却没有人乐意让她帮忙的架势,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刘徽和陈家关系多好。一心一意要为陈家谋算。
其实,陈须未必没有这方面的担心。馆陶大长公主提醒的一句话没有错,陈卫两家的关系属实算不上好。
卫子夫,卫青,卫家的人,其实都差点死在馆陶大长公主手里。
陈家因为馆陶大长公主权势滔天,卫家势弱,哪怕不满怨恨,都只能藏在心里。
刘徽何尝不是藏了多年。
藏到今日。
恨?怨?
她不会像馆陶大长公主和陈柔嘉那样,当面锣对面鼓的对付陈家人。
可是, 馆陶大长公主和陈柔嘉,她们母女当年对卫子夫和卫青的伤害,刘徽会让她们还回来的。
馆陶大长公主把刘徽带到长门宫的事,刘彻知道但此后没有过问,甚至没有安抚过刘徽,这里面透露的意思,其实让刘徽心有些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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