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猛地抓住胸前那繁复华美的衣襟!
“嗤啦——!”
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如同惊雷,瞬间盖过了余音未绝的鼓声!也盖过了满殿所有的喧嚣!
价值连城的鲛绡舞衣,如同脆弱的蝶翼,被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撕开!从锁骨下方,一直撕裂到腰际!
大片雪白如玉的肌肤暴露在骤然死寂的空气里,烛火跳跃其上,映出惊人的光泽。然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肌肤之上、心口正中的景象死死攫住!
那里,并非平坦。一朵栩栩如生、由内而外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冰莲印记,正清晰地烙印在她心口!
那冰莲的每一片花瓣都像是用最纯净的寒冰雕琢而成,此刻正剧烈地搏动着,蓝光流转,丝丝缕缕的寒气肉眼可见地从印记中溢出,氤氲在她赤裸的肌肤周围。
那光芒妖异而冰冷,带着一种神圣又邪异的气息,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叶沉水站在舞台中央,破碎的舞衣挂在她臂弯,露出心口那惊心动魄的印记。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苍白的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毁灭般的笑意。
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穿越凝固的空气,死死锁住主座旁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写满惊骇与难以置信的脸。
她的声音,沙哑、破碎,却像淬了万年寒冰的刀刃,带着十二年的血泪与滔天恨意,一字一句,清晰地斩开死寂:
“陈王殿下——”
“十二年前,寒潭叶家……三百七十二条人命的血——”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如同厉鬼泣血:
“可还温热?!”
“轰——!”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瞬间,仿佛是一个引爆一切的指令!
她心口那朵搏动到极致的冰莲印记,猛地爆发出刺目欲盲的幽蓝强光!
那光芒并非向外扩散,而是如同一个贪婪的黑洞,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热量!
以她立足的白玉舞台为中心,肉眼可见的、纯粹到极致的冰蓝色寒潮,如同决堤的洪水,又似苏醒的远古冰龙,咆哮着向四面八方疯狂席卷!
“咔嚓嚓——!”
脚下温润的白玉石面,在接触寒潮的瞬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瞬间凝结成一片惨白坚硬的冰层!
冰层如同拥有生命般,急速蔓延,爬过描金的地砖,攀上巨大的蟠龙金柱,所过之处,一切都被镀上一层厚厚的、晶莹剔透的坚冰!
案几上的珍馐佳肴瞬间冻结,冒着热气的汤羹凝固成冰坨。
金樽美酒冻裂了杯壁。舞姬乐师惊恐的表情被冻结在脸上,如同冰雕。连那跳跃的烛火,都被这绝对零度的寒潮瞬间扑灭、冻僵,凝固成一簇簇诡异的冰焰!
“啊——!” “妖…妖术!” “救命!” ……短暂的死寂后,是炸开锅的、充满极致恐惧的尖叫和哭喊!
宾客们如同被滚水浇到的蚂蚁,惊恐万状地推搡着,想要逃离这突然降临的冰封地狱。
桌椅被撞翻,杯盘碎裂一地,又被迅速冻结。
然而,寒潮蔓延的速度远超他们的想象!
整个麟德殿,在这股源自血脉、带着无尽恨意的冰寒力量面前,如同纸糊的玩具,正被不可抗拒地拖入永恒的冰封!
冰层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出大殿宏伟的门户!
“轰隆隆——!”
外面,是整个太液池!
浩渺的湖面,上一刻还倒映着宫阙灯火,波光粼粼。下一刻,那恐怖的冰蓝色寒潮便如同无形的巨掌,狠狠拍在了湖面之上!
“咔——嚓——嚓——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绵延不绝的冻结声,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死亡叹息,瞬间响彻整个皇城上空!
平滑如镜的湖面,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岸边开始,疯狂地凝结!
冰层不再是透明,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不见底的幽蓝!
冰层急速加厚、扩张,湖心亭、画舫、甚至惊飞而起的水鸟……一切都被这冻结一切的寒流瞬间捕获、吞噬!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整个太液池,连同其上的万物,彻底化为一片死寂的、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冰原!
凛冽的寒气冲天而起,将夏夜闷热的空气撕扯得粉碎,空中甚至飘起了细碎的、带着幽蓝光点的冰晶!
整个皇宫,仿佛在瞬间被拖入了极北的永冬!
在这片冰封世界的中心,麟德殿的白玉舞台上。
叶沉水依旧站立着。
她赤裸着上身,心口那朵冰莲印记的光芒达到了极致,幽蓝的光晕笼罩着她,如同神只,又似妖魔。
破碎的蓝色鲛绡碎片挂在她臂弯,如同残破的蝶翼。
她的脸色白得像雪,唇边却蜿蜒着一道刺目的血痕,那是强行催动血脉本源力量带来的反噬。
她的目光,穿过冻结的殿堂,穿过那些被冰封的惊恐面孔,如同两道永不熄灭的冰焰,牢牢钉在唯一没有被完全冰封的地方——主座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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