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芳听说姜得印二十一岁就当过绿林南路头领,一呼百应威震江湖,心里十分仰慕。没想到姜得印性格粗豪不懂温柔,又整天忙着喝酒应酬,三五年都不来黄山饭店住一晚。起初三年,三娘碍于贾秀莲和姜得印的威名不敢乱来,但时间久了实在寂寞难耐,先跟小伙计柳小贵好上了。后来柳小贵跟着姜得印去镖局做事,她又跟金一鸣勾搭成奸。
这天深夜快十一点,金一鸣偷偷溜进三娘房里。两人边喝酒边说悄悄话。金一鸣忧心忡忡地说:"三娘,这两天我老是心惊肉跳,吃不下睡不着,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三娘不以为然:"能出什么事?你别自己吓自己。"
"我金一鸣跟着姜二爷干了十几年刀口舔血的买卖,砍人头比切西瓜还利索,怎么会胆小?只是二爷待我们不薄,咱们现在勾结外人算计他,实在有点......万一明天二爷真回来了,我们怎么下得去手?"
"不该做的事多了!老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你还不是照样欺负二爷的女人?这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不是为了咱俩能长相厮守!"
"唉!七煞神可不是好惹的!打他的主意比拔老虎胡子还危险啊!"
"我早想好了,纸包不住火,咱俩的事迟早要败露。与其等他来收拾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趁我师叔和绿林道的人都在,做了他,咱俩就能远走高飞......"
俗话说隔墙有耳,恶人终有恶报。他们万万没想到,姜得印、石德、章文三人就躲在窗外偷听。
原来姜得印四人连夜赶到泾县,翻墙进院后本想抓个活口打听情况。见各屋都黑着灯,只有三娘房里亮着,姜得印便蹑手蹑脚来到窗下。这一听不要紧——
说者无心,祸从口出惹杀身之祸;
听者有意,杀机顿起要清理门户。
章文、石德看见姜得印趴在窗户底下听得入神,一动不动,猜到肯定有事发生,于是也轻手轻脚地凑过去,贴着窗户偷听。
姜得印听到屋里那淫妇说要"先下手为强",顿时火冒三丈。他眉头紧锁,眼睛瞪得溜圆,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杀心顿起。他比划着手势,让石德绕到房门口堵着,章文守住窗户,自己则准备破窗而入。石德连忙摆手制止,把他拉到一边。三人翻墙出了院子,石德压低声音说:"这样不行。三娘武功高强,硬来不仅费劲,还容易打草惊蛇。再说店里有没有他们的人还不清楚。不如让师叔上房顶望风,章文师弟趴在墙头盯着,防止有人溜出去报信。咱俩大大方方从正门进去,三娘肯定会摆酒接风,等吃饭时突然把她拿下,问清楚来龙去脉再说。"宗清听了连连点头。
这时候店门已经关了,姜得印"砰砰砰"地砸起门来。值夜的伙计朱小六听见动静,提着灯笼隔着门问:"谁啊?是要住店吗?"
石德答道:"对,住店。"
朱小六开了一半门,弯腰说了声:"请进!"两人刚进门,他就把门闩插好。一转身正要说话,突然认出姜得印,赶紧单膝跪地:"哎哟!是二爷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姜得印说:"起来说话。我接到家信就日夜兼程赶回来了。店里有没有生人?"
"没有没有。这位爷怎么称呼?"
姜得印介绍道:"这是石五爷。"
朱小六连忙跪下磕头:"哎呀!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就是一直没福气见着。朱小六给您老请安了。"
石德赶紧扶他起来:"别客气,快起来。"
朱小六领着两位客人到上房休息,点上蜡烛说:"二位爷先坐会儿,茶马上送来,我去叫人。"说完就跑去敲金一鸣的房门,砰砰拍门喊:"金大哥快醒醒!二爷回来了!"
连敲几次没反应,一推门发现门没锁,屋里空荡荡的,被窝都没人。朱小六没办法,只好去后院叫醒丫鬟,让通知三娘。丫鬟刚披上衣服要敲门,三娘已经听见动静自己出来了,急忙说:"快把小六叫回来!"
三娘问清楚情况后,发现金一鸣又溜出去了,气得直骂:"这个赌鬼!明天非让他吃顿板子不可!"其实这时候金一鸣正躲在三娘房里,吓得直冒冷汗。三娘压低声音骂他:"瞧你这点出息!赶紧从后门溜去黎庄找绿线姑报信,就说七煞神和石德半夜突然来了,让她赶紧过来。"
金一鸣赶紧跳窗溜走,三娘则快速收拾房间,把酒菜餐具都藏好,又把床铺弄乱装作刚起床的样子,这才往前院赶去。
朱小六大声喊金一鸣时,隔壁房间的伙计们都被吵醒了。大家赶紧爬起来,跟二爷(姜得印)打过招呼后,争先恐后地端茶倒水。这时三娘头发乱蓬蓬的,脸上的妆也掉了,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她一进客厅就喊:"哎呀!二爷你可回来了!这位是?"
石德赶紧拱手行礼:"嫂子好,我是石德。"
三娘是江湖中人,也不扭捏,直接抱拳回礼:"原来是五弟啊!嫂子我没能迎接,真是失礼了。快请坐!小六子,赶紧给五爷上茶!"转头又问姜得印:"二爷收到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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