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烧红的烙铁贴上伤口的瞬间,"嗤"的一声响,屋内顿时弥漫起皮肉焦糊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味令人作呕。
张猎户的身体猛地弓起,青筋暴起的双手死死抓住床沿,指节泛白。
喉咙里迸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又重重落下,再次陷入昏迷,只有微微抽搐的眼皮显示他还活着。
当烙铁移开时,鲜血仍然从伤口边缘渗出,像小溪般蜿蜒而下。
孙大夫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皱纹的沟壑滑落:"不行...伤口太深..."他的声音颤抖,花白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他又取出珍藏的"止血散",小心翼翼地全部倒在伤口上。
珍贵的药粉与血液混合,形成一层薄薄的血痂,但很快又出现新的出血点,像决堤的河岸,怎么也堵不住。
"老夫...无能为力了..."孙大夫颓然摇头,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
他看向陆明远,声音低沉得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准备后事吧。除非..."
"除非什么?"陆明远急切地问,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印记。
"除非能找到传说中的'血见愁',但这深更半夜..."孙大夫苦笑摇头,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二十年来,老夫也只见过一次..."
张婶子闻言,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扑在丈夫身上。
她的眼泪滴在张猎户惨白的脸上,与血迹混在一起,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丈夫的衣襟,指节泛白,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的生命。
陆明远死死攥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突然,他眼前一亮,目光落在张婶子放在炕桌上的针线筐上:"或许...可以用针线缝合伤口?"
"针线?"孙大夫愕然,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这...从未听说过..."他的声音充满怀疑,却又带着一丝希望。
"我在西域医书上见过此法。"陆明远坚定地说,声音沉稳有力,"现在别无选择,不妨一试。"他的目光在烛光下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孙大夫犹豫片刻,布满老人斑的手捋了捋胡须,终于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张婶子颤抖着递来绣花针和丝线,针尖在油灯下闪着寒光。
陆明远将针在烛火上烤过,又用烧酒浸泡丝线,酒精的气味在狭小的屋内弥漫。
他的手很稳,但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滑落,顺着下巴滴在地上,在尘土中形成一个个小圆点。
下针之前,陆明远先让宋明德和张婶子把猎户手脚按住,避免他乱动。
第一针刺入皮肉的瞬间,猎户浑身剧颤,喉间溢出痛苦的闷哼。宋明德死死按住猎户的肩膀,能清晰感受到手下肌肉的痉挛。
陆明远咬着牙,一针一线地将翻卷的皮肉缝合,像修补一件破旧的衣裳。
丝线穿过血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每缝一针,他的眉头就皱得更紧,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当时辰过去大半,伤口终于缝合完毕。血渐渐止住了,只有零星的血珠从针脚处渗出。
他长舒一口气:"若有麻沸散,何至于让伤者受这般苦楚。"说着取出随身药粉仔细敷在伤口上,"下次定要提前备好。"
张猎户的呼吸似乎也平稳了些,胸膛的起伏不再那么微弱。
孙大夫再次把脉,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脉象...竟然稳住了..."他的声音充满不可思议。
张婶子跪在地上,泪如雨下,在泥地上形成一小片水洼。
窗外的天色已经泛白,第一缕晨光透过窗纸照进来,落在张猎户的脸上。
他的眉头微微舒展,似乎痛苦减轻了些,干裂的嘴唇轻轻动了动。
陆明远瘫坐在椅子上,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
他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双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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