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五年除夕夜。
南锣鼓巷这处四合院里,却蒸腾出一股子压不住的躁动热气。
年夜饭的油荤味儿、劣质白酒的冲鼻气,还有各家烟囱里冒出的煤烟,搅合在一块儿,在冰冷的空气里沉沉浮浮。
傻柱斜倚在自家门框上,嘴里哈出的白气一团团消散。
他眯缝着眼,瞧着后院东厢房那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
屋里灯灭了,但屋外隐约能听见屋内咿咿呀呀的动静还有床铺咯吱咯吱的移动声,还有许大茂那标志性的、带着点得意忘形的哼唧声儿。
“啧,这孙子,美得他!”傻柱嘴角往下一撇,露出个蔫坏儿的笑。“今天大年三十,我不搭理你,大年初一我气死你。”
前几天,傻柱给三大爷送礼,让三大爷给他介绍冉老师作为对象,最后让三大爷阎阜贵和许大茂给搅和黄了。傻柱一直想着怎么打击报复他们呢。
大年初一,傻柱领着秦淮茹的三个孩子静悄悄的摸到许大茂家门口,从口袋拿出一个小铁片,捅咕了几下,许大茂家的房门就被捅开了。
他扭头,冲着院墙根阴影里三个缩头缩脑的小萝卜头招招手。
棒梗儿打头,小当、槐花几个小崽子像得了令的小耗子,呼啦一下围拢过来,棉袄棉裤臃肿,小脸冻得通红,眼珠子却亮得惊人,巴巴地望着傻柱。
“瞧见没?”傻柱压着嗓子,朝许大茂的屋里努努嘴,脸上那点坏水儿都快溢出来了,“你们许叔啊,今儿兜里揣着‘钢镚儿’呢!鼓囊囊的!过年了,还不兴给咱院里的小辈儿发点压岁钱,讨个吉利?”
棒梗儿咽了口唾沫,黑亮的眼睛盯着那扇窗户,像盯着一块肥肉:“傻叔,真…真有?”
“废话!”傻柱一拍胸脯,唾沫星子差点喷棒梗儿脸上,“你傻叔啥时候蒙过你们?规矩懂不懂?进门儿先喊‘叔’,嘴甜点儿,然后嘛……你们进去就跪下唱顺口溜要压岁钱啊。顺口溜都记住了吗?”
他嘿嘿一笑,压低的声音带着鼓动的魔力,“不给就往他被窝里钻!大过年的,他还能光腚追出来打你们不成?”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当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
棒梗儿却把脖子一梗,小胸脯一挺,那股子傻柱亲传的混不吝劲儿上来了:“走!怕啥!他敢不给!”
傻柱咧嘴一笑,大手一挥,像赶一群小鸭子:“对喽!这就对了!上!”
一群小崽子得了“圣旨”,顿时炸了窝,嗷嗷叫着,一人拿着个破碗撒开脚丫子就冲向许大茂的屋门,进屋就跪,一边敲着碗一边唱着顺口溜。
大茂叔,叔大茂,
新春佳节已来到,
小娥婶,婶小娥,
给点压岁就齐活,
一块少,两块少,
三块四块就很好,
你不给我不要,
娃娃您就抱不到。
许大茂穿着件洗得发黄的白汗衫,头发乱得像鸡窝。
他显然被这阵仗惊着了,眼睛瞪得溜圆,一脸刚被从热炕头拽起来的懵懂和愠怒:“不是......给我滚蛋……”
这顺口溜直接给结婚多年还没孩子的许大茂一个百分百暴击。
刚下下床揍他们,却被一旁的娄晓娥给拦了下来。
娄晓娥笑着说道:“干啥呀,大年初一早晨还图个吉利呢。”
许大茂只能强压怒火,掏出压岁钱来给他们打发走。
看到许大茂吃瘪,傻柱在门外可乐坏了,拍拍屁股就带着孩子往三大爷家去了。
清晨,三位大爷召集开团拜会,轮番给大家拜年。
眼看气氛被红拖到高潮时,三大爷画风一转,直接开始指责起了傻柱带着三孩子一大早就去三大爷家跪下要钱。
许大茂见三大爷起了个开头,立马跳出来配合三大爷,开始数落傻柱。
傻柱咧着大嘴乐得前仰后合,露出两排白牙,活像刚偷了鸡的黄鼠狼:“许大茂,你嚷嚷啥?孩子们给你拜年要压岁钱,这是看得起你!还抠抠搜搜的,丢人不丢人?”
“大家伙儿都瞧见了!”许大茂站在中心,头发依旧蓬乱,裹着一件半旧不新的藏蓝色棉袄,脖子上的青筋因为激动而根根暴起。
他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坐在前排的一大爷脸上,“何雨柱!就是傻柱!他教唆棒梗儿那帮小崽子,大年初一早上,堵我被窝!要我钱!这叫什么行为?啊?流氓!土匪!简直就是旧社会的恶霸!”
他猛地转向坐在人群里、抱着胳膊、一脸“你能奈我何”表情的傻柱,食指几乎要戳到对方鼻尖上,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傻柱!你缺德带冒烟!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你损到家了!这事儿没完!今儿当着三位大爷和全院老少的面,你必须给我个交代!赔钱!三倍!赔礼道歉!还得写检讨!贴大门口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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