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高明顺最为阴狠,表面与兄弟和睦,背地里却在各个兄弟的势力中安插眼线,时不时下绊子,搅得局面更加混乱。而三子高明祥,沉迷酒色,每日醉生梦死,为了钱财甚至私自贩卖官盐。高相想起此子府中夜夜笙歌的奢靡场景,胸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一脚踹翻了身旁的矮凳。
“啪嗒——”矮凳倒地的声响在寂静的书房格外刺耳。高相扶着额头,缓缓坐下,只觉心力交瘁。内忧未除,外患又至。
大金、安南、大宋边境皆不安宁,大金蠢蠢欲动,屡屡在边境挑起事端;安南狼子野心,对大理的领土垂涎已久;大宋表面与大理交好,实则暗中扶持势力,妄图掌控西南。高相望着墙上的大理疆域图,目光扫过那些被标记得密密麻麻的边境冲突点,眼中满是焦虑与无奈。
他缓缓闭上双眼,回想起年轻时跟随先帝征战四方的豪情壮志,再看看如今这内忧外患的局面,心中五味杂陈。“难道真的要走到那一步?”
他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良久,他猛地睁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脸上,映得他面容阴晴不定。
高相伸手拿起案上的狼毫,蘸了蘸墨,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忍”字。笔锋苍劲有力,却在最后收笔时微微颤抖。他知道,此刻绝不能轻举妄动,必须先稳住局面。儿子们的争斗,也该找个机会敲打敲打;至于那些邻国,更要重新部署边防,暗中周旋。
高相重重地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望着烛火渐渐黯淡。漫漫长夜,他却毫无睡意,脑海中不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高家的兴衰,更关乎着大理的存亡。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他如同在刀尖上起舞,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深秋的滇西官道上,寒风裹挟着沙砾呼啸而过。
一辆破旧的马车在泥泞中艰难前行,车厢内,高智昌蜷缩在草席上,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荒野,心中翻涌着无尽的愤懑与疑惑。他裹紧身上单薄的棉衣,剧烈的咳嗽震得胸腔生疼,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喃喃自语,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车厢木板。
半月前,他还在大理相府与父亲密谈,商议如何应对朝中暗流,可转眼间,自己竟成了流放边陲的罪人。皇帝雷霆震怒的模样犹在眼前,指责他结党营私、意图不轨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高智昌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事发前的每一个细节。那日早朝,他刚向皇帝谏言,建议加强边境防御,提防安南异动,却不知为何触怒龙颜。紧接着,便有御史弹劾他私通外敌,证据确凿。
"定是有人暗中监视我!"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可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设下如此陷阱?
首先浮现在脑海中的,是朝中那些与高家政见不合的大臣。近年来,高氏一族权倾朝野,难免招致他人嫉恨。但仔细想来,这些人虽对高家不满,却没有如此缜密的谋划能力。更何况,那些弹劾的证据太过详实,不像是临时拼凑。
"难道...是府中出了内鬼?"想到这里,高智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相府之内,看似铁板一块,实则暗流涌动。他得罪的人不在少数。可府中上下,谁会出卖自己?
他想起几个兄弟。大哥高明顺阴狠狡诈,惯会背后使绊,野心勃勃,一直觊觎父亲的位置;二哥高明量表面圆滑,实则心思深沉;三哥高明祥沉迷酒色,看似无心政事,却难保不会被人利用。这几人平日里对他客客气气,可谁知道背地里藏着什么心思?
"高明顺的可能性最大。"高智昌皱起眉头,缓缓分析道。
若能借此机会除去他,高泰明在高家的地位将无人能及。可转念一想,高明顺虽然有野心,但行事张扬,这样的阴谋诡计,以他的性格,未必能筹划得如此周密。
高明量的面容又出现在他脑海中。那个总是面带微笑,让人捉摸不透的二哥,会不会借着各方势力的矛盾,坐收渔利?还有高明祥,那个在暗处算计一切的毒蛇,若是为了上位,只怕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打断了他的思绪。高智昌强撑着坐起身,望向窗外。
远处,暮色渐浓,天边的晚霞如血一般猩红,映照着这片荒无人烟的土地。他的心中泛起一阵悲凉,自己一生为高家鞠躬尽瘁,难道真的要栽在自己人手里?
"不管是谁,我高智昌绝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即便身处绝境,他也要查出真相。就算死,也要拉着幕后黑手一起下地狱。
马车继续在暮色中前行,高智昌靠在车厢上,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流放之地瘴气横行,以他的身体状况,恐怕撑不了多久。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要把这个谜团解开。在这权力的旋涡中,他不甘心做一个不明不白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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